手紧张,工头让他去试试。江大贵天生就是干苦力的好手,生得结实,工头一看很满意,于是江大贵很轻松地就拥有了一份工作,如果这也叫工作的话。
于是,俩兄弟就成了同事。有时候搬砖头,有时候运泥土,有时候扎钢筋,有时候浇混凝土,反正哪里需要去哪里。一个月下来,江大贵除了两只眼睛还闪着光,全身上下都成黑色的了。
一天晚饭后,江大贵找到江福贵,有些难为情地说:“二弟,啥时候发工资,我看能不能寄点钱回家,孩子们要开学了。”
江福贵说:“不是我说你,你们家两个女娃儿有什么好拼的,我看将来嫁个殷实的人家才是正经事。”
“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彩云的学不去上了吗?”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看你太累了,想替你松口气嘛。唉,不管你们家的破事了,明天我去工头那问问,支点钱应该可以,不过不会有太多给你。现在工地没完工,到时候一起结,是一样的。”
“哦,”江大贵答应了一声,想想也觉得有理,“要不,去街上打个电话回家吧,好久都没有联系家里人了。”
“出来了就不要牵肠挂肚的,电话也要用钱,而且家里的电话又麻烦,还要去叫,大晚上的,你家春梅怕是早睡了吧,”江福贵说,“要去你自己去,我去找点乐子。”
“什么乐子?”江大贵问道。
“嘿嘿,广州是个好地方。先不和你说这个了,你还是去给嫂子打电话吧。”江福贵说完,理了理皱皱巴巴的衬衣,趿上拖鞋,哼着小曲儿便出去了。江大贵细听,那小曲儿正是家乡流行得很的《十月烧火调》。
正月间是新年
家爷媳妇坐灶前
媳妇来点火
家爷老倌来呷烟依呀依子哟
哎呀呀我的家爷老倌嘞
哎呀呀我的媳妇妹子嘞
媳妇来点火
家爷老倌来呷烟依呀依子哟
二月间是春分
家爷把媳妇问
问声我的媳妇
答是不答应依呀依子哟
……
江大贵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跟了出去,可哪里寻得见江富贵的踪影。
江大贵只得一个人去大街上溜达了大半圈,看着那些闪得眼睛生疼的霓虹灯就想要骂娘。他在一棵大大的木棉树下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从裤兜里掏出王嫂子家的电话号码就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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