黢黢的枪口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抵住何霂的脑袋,冷冰冰的,一如她此刻的心,万念俱灰。
何霂从肮脏的地面上爬起来,精致的裙摆上沾着点点泥泞,枪口也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时时压迫着。
何霂优雅地拍拍袖口上的灰尘,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腰杆挺得笔直,终于抬眼正视眼前曾深深爱过的男人,说:“秦莫,原以为你对任何人都冷硬,没想到,呵,你也有痴情的时候。”
说着眼神扫向站在秦莫旁边的女人,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有的只是认清现实的平静。
“秦莫只是帮我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而已,像你这种鸠占鹊巢的女人就应该匍匐在我的脚下,苟延残喘!”
女人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尽是不屑,看着何霂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呵,鸠占鹊巢?”何霂上前一步,和女人离得极近,无视依然紧紧戳着太阳穴的枪口,“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把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拉下台,这叫什么?何允,你可别把话说得太冠冕堂皇了!”
话音刚落,何霂能够听到微小的扣动扳机的声音,没有彻底扣下,这是一个警告。却让她有一种想仰天大笑的冲动。
可是她没有,只是转头死死盯着秦莫那张没有一丝波澜的脸,恻恻地笑了,像一个疯子一般,使尽全身力气扑向何允,将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准确地捅向她。
可是,不可思议的是,在那一瞬间,何允竟突然从眼前消失了,下一秒又出现在了何霂两米远的地方,抬着下巴睥睨着她。
何霂看着落空的匕首,苦笑,竟然连伤她一分也变成奢望了吗?
同时,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何霂感觉一颗冰冷的子弹从太阳穴穿过,截断所有的神经,极致的痛感。
最后一刻,缓缓倒下的何霂死死盯着两人并肩而立的情景,凉凉地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没有生机的弧度,鲜血自额头溢出,滑过脸颊,滴至地上。
若能重来,何允,我定要你尝遍我所受的苦,让你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乞求怜悯!
“小姐,小姐,快醒醒,别睡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袭击着何霂的耳膜,像是来自最远方的呼唤,要将她快要沉寂的神经唤醒。
我没死?
这个认知让何霂的内心升起一股激荡的情绪,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像张密密麻麻的网在她的心头紧紧缠绕,让心脏一阵紧缩。
但最初漫上心头的喜悦过去,泛起的又是一阵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