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户籍的丁役名额不是不能改,差役们会筛选残疾之人、清退疫病患者。
其中残疾还有容忍空间,疫病那是一点都忍不了。
各个县衙的差役绝对不会让疫病者混入壮丁队伍,这在大魏可是向军中传播瘟疫的杀头大罪。
因此,不敢断手断脚的富家子弟,多半会报疫病,从而逃脱兵役。
当然这样做是有代价的,替兵役者需要报疫病的人家自己解决,这其中需要花上一大笔钱。
周元怎么都没想到,二狗爹竟然拿出传家的田产,找人顶了二狗的兵役名额。
这样一来,二狗一家除了进城谋生之外,可就真没退路了。
他们家此刻连农户都算不上了,充其量只是流民,社会地位更是直线下降,从如底,跌到了实底。
许是这次大病,改变了二狗一家的想法,现在他们宁愿担点风险,也要保住家里唯一的后辈男丁。
只不过,无依无靠的进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能不能求个平平安安。
“二狗财不外露,甭管到什么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时候,还是过的清贫点好。”
“我晓得石头哥,我爹说让我去城里当学徒,东村老罗叔给我介绍了个木匠师父。
我能吃苦,只要师父不抽死我、教会我营生的法子,我就给他养老送终。”
“成,我要是混出点名堂,你被欺负了就报我名号。”
二狗敢拿出品相完好的珍珠馈赠,周元心中还是有些感触的。
毕竟二狗送礼物,可是担着风险的。
他但凡是个凶恶之徒,二狗一家的性命就不好说了。
“石头哥,你家的田能要回来吗。
要不你也走以田抵役的路子,咱兄弟俩一块进城谋生,也好有个照应。”
“这法子我走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地契上白纸黑字写着等我娶了妻,才能拿回田产。”
前身的父亲从军前怕回不来,村里趁机搞死周元吃绝户,便将私田挂在了里正家。
这一挂,前身倒是平安长大,每年也能从里正那里分上一份口粮。
但想再取回来,就有些难了。
毕竟前生憨傻名声在外,正经人家和不正经人家,都看不上他这个独门独户的憨憨。
“也是,你这样的娶媳妇比我都难,你那田产多半已经被里正当作私产了。
他说啥也不会同意,你拿着他的田去抵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