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扭头看上司,又见他说道:“我法医部的同事认识位姓迟的律师,我试着联系他跟你见一面。再不济,还有援助律师。”
“不管怎么样,善良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时怛清醒的原因,是因为手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
“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
她反应有些迟钝,视线移到痛意逐渐消失的手背,沿着滴管上移到旁边站着的护士脸上。
“你两天没进食了,给你注射营养液,还有身上的伤口都处理过了,好在都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头昏脑涨,待护士走后,环顾自己身处的病房,回想最后的一段记忆停留在哪里。
是警察持枪破门而入那瞬间?
还是绑匪挟持她负隅顽抗的时候?
她精神不振记忆混乱,抬手摸了摸脖子,仿佛那上面,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刀刃带给她刺骨的冰冷感。
病房只有她一个人住在里头,屋里三张空床上的被褥折叠得整整齐齐,扭头看了看窗外,天阴沉沉地,乌云压下来,很快就要下雨了。
许久之后,她僵硬地下了床,拖着吊瓶架去走廊外找厕所。
进格子间的时候只能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把架子抬到台阶上,脱裤子时也只能一边裤头一边裤头地往下拽。
往下弯腰时,拉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她“嘶”了一声,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卡在那里不敢有动作。
撩起病服下摆,她看到肚子衍生到胃部和腰侧那一块壮青紫一片,十分壮丽......
叹息一声放下衣摆,下去时只好小心再小心。
出来的时候没看到楼里有警察,出于做人的基本道德,她想问问那个女人是不是跟她一样也逃离了危险,没人告诉她答案,但回去的时候,她看到了。
护士从一间病房出来,透过半敞的门扉,她能看见里面的张筱,眼睛通红,应该哭过一场,现在正坐在床上被父母团团围住嘘寒问暖,不断喂食。
病房是私人病房,没有人打扰到他们的天伦!
“我怎么也想不到她那么恶毒,我对她那么好,这么多年来,她用了我多少东西,我真恨不得她这一辈子烂在监狱里……”
门重新被轻轻关上,声音阻隔起来,时怛也收回目光,吊架瓶的轮子在医院光滑的地板滚动,直到她关上自己那扇门。
她不知道对方刻薄谩骂声中的主人公是谁,但她也无暇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