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沫看着安寒宸,挤出一丝微笑。这微笑不像是微笑,更像是悲伤的哭泣。她说:“你一直认为是我的父母让你妈妈变成这样的,但是不是。”
她坐起来,从抽屉里拿出苏菲娜给她的资料,递给安寒宸。她沮丧地说:“是你妈妈故意找借口伤害我的父母。车祸不是意外。你比我大八岁,而你母亲却已经酝酿了12年。它足够长,布局也足够好。警方没有任何漏洞,甚至我的祖父后来也认为这只是一次意外。”
“是我恨你,是我该恨你。是你妈妈毁了一切。”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安寒宸又看了看资料,但这还不够。然后,他的心变成了一片荒芜的草原,空空如也,刮起了一阵风。风中充满了一把叫做“讽刺”的刀,挖出了他的肉块。
地板上到处都是血。
最后,他只能苦笑着说“荒谬”这个词。
这既讽刺又荒谬。
他曾经认为他向白雨沫复仇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放下了仇恨,因为他爱上了。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放下仇恨。
因为他才是那个应该被憎恨的人。
“是的,雨沫,你应该恨我。你应该恨我。”遇见我是你的不幸。
但是我该怎么办呢?白雨沫,我非常喜欢你,即使很不幸,我也不能让你走。
白雨沫闭上了眼睛。
不想再看安寒宸了。
当她呆在墓地里,在大雨中,她想了很多关于她是否应该报复安寒宸,就像安寒宸报复她一样的,去伤害安寒宸。
或者直接杀了安寒宸,并为此付出代价。
然而,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说服自己。她不能杀安寒宸,她知道她做不到。她只能选择逃跑。
也许,如果他们看不见对方,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仇恨的种子就不会疯狂生长。
“但是,雨沫。”安寒宸继续说道,“我喜欢你这件事,没有半分虚假,即使我当时恨你,我也真的喜欢你。看着你,爱着你,不是为了以后给你更深的伤害。我不能这么做。”
这句话非常真诚。
白雨沫的肩膀微微抖了抖,但没有回应。
安寒宸只是看着白雨沫的背影,看着那背影里的拒绝和孤独,歪着头,看到了《碧奴》。
他似乎没有机会读一遍这个《碧奴》。
……
三天后,律师直接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并把它带到了病房。
安寒宸惊讶地看到律师来了。
他眼中有危险的光芒。他问律师,“你在这里干什么?”
律师微微鞠了一躬,坦白地回答:“四天前,白雨沫小姐委托我起草离婚协议,今天我特意把它带给白雨沫小姐看。”
四天前,也就是说,白雨沫在去墓地之前已经在考虑离婚。安寒宸关上门,以为白雨沫还在里面睡觉,板着脸低声说:“回去吧,这件事,我以后再和你联系。”
不幸的是,白雨沫此时已经醒了。她似乎已经预料到谁在外面,于是说:“请让他进来。”
只有这个律师可以进来。
安寒宸整张脸泛着冰冷的光,这吓得律师微微颤抖着,不知道该坐还是该站。
幸运的是,白雨沫开口了。“姜先生,请坐。”
姜律师刚刚坐下,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递给白雨沫,但白雨沫拒绝接收。他看着安寒宸的方向,淡淡地说:“直接给他。”
这件事真的很熟悉,安寒宸讽刺地想。
离婚协议。
又是离婚协议。
他看了一眼,说:“我不看,也不签字。”
姜律师的手笨拙地举着离婚协议悬在空中,既不收回也不交出。
白雨沫的声音很微弱,而且整个人都很微弱。她平静地说:“把离婚协议书给我。”
离婚文件被移交给了白雨沫
她对姜律师发话,让他先走了。
房间又安静了。
偶尔,窗外树枝上的一滴雨落在地上,仿佛可以听到微弱的声音。窗户不紧,偶尔有一阵凉风钻进去,带着一份悲伤。
然后,这种悲伤在这个病房里蔓延开来。
以前,虽然这是一个病房,但当安寒宸为她读书时,它都会是如此温暖。
良久,白雨沫先开口了。她说:“如果你不想看这个离婚协议,那我就告诉你上面的重要条款。”
安寒宸呆呆地站着,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一样,僵硬地盯着白雨沫。他的眼里充满了仇恨、愤怒、遗憾、爱和遗憾.各种各样的东西像一团乱一样混杂在一起。
她真的开始说,“这个协议里没有别的东西。我不想要房子,也不在乎两个人有什么共同财产。我会带走我所有的东西。至于白氏,它拥有你50%的股份。拿回去。我不想要它。开始的时候,我还答应为这50%的股份进行联营。现在这样,才会是是明确的。”
听着白雨沫的话,安寒宸的怒火上升了一个百分点。
这个女人不想要家和财产,她一直依恋着曾经最关心她的白氏,现在她也愿意放弃。好,好,白雨沫,你对自己真的很苛刻,只是.....
他突然走上前去,用双手抓住白雨沫的肩膀。“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所说的。我不会签字的。”
白雨沫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安寒宸。她说:“你想让我和你一起生活在一个充满仇恨的屋檐下吗?我做不到。"
“那是他们的事,那是父母的事。这些早已过去,与我们无关。"
“既然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报复我?”白雨沫问道。
安寒宸说不出话来,他的心被疼痛堵住了。他现在正握着造成这种疼痛的人的手手,这个人就是白雨沫。
"安寒宸,我也是一个人。”她说。
我是一个人,所以我会生气和仇恨,我的心会痛。
“那好,你找我报仇,雨沫,嗯?向我复仇吧,你可以为所欲为。”安寒宸的手指逐渐收紧,他的脸离她的脸只有五厘米远。
他的黑眼睛深深地映进了白雨沫的眼睛。
白雨沫,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婚姻是连接我们的绳索。我永远不会切断它。
白雨沫微微摇着睫毛。她说:“我只想放开你的手,忘记你,忘记仇恨。”
“那份爱?爱你而忘记?”
你们不相爱吗?你不是经常问我是否喜欢你吗?白雨沫,你怎么能放弃呢?你怎么能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