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马加鞭往昆明池赶去。
到了昆明池,前面就是大营,因为先前的事,陛下也再没什么心思打猎了,所有人都进了大营里不许出来,外头也有重兵把守。
念云见这阵势,一颗心慢慢跌到了万张寒冰之中。
她下了马,这时六福从主营帐里头出来,“陛下请娘娘进去。”
念云深吸一口气,不等六福来替她掀开毡帘,便大步走了进去。
营帐里设着案几桌椅,主位上坐着陛下,身上还是一身打猎的装束,身边只有几个亲信,二皇子李恽正低头跪在正中间。
六福连忙跟上去,搬了把椅子给她坐下。
陛下见她进来,鼻孔里冷哼一声,对地上的李恽道:“既然你母亲也来了,你就把刚才对朕说的那一番话也说给你母亲听听罢!”
他说的是“你母亲”,而不是“贵妃”,也就意味着,她虽然不是中宫皇后,可在陛下心里,她就是嫡妻。
而贵妃娘娘在这个时候忽然到来,让他心中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难道说她是特意赶来,那么先前说的来给陛下送点心,也只不过是信口胡诌……
李恽心中惴惴,他方才慷慨激昂地同陛下说了一番话,陛下却始终未置一语,只是拿探询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如今贵妃来了,陛下又叫他再说一遍?
他不知陛下何意,但也只得把头垂得更低,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儿子听闻有人行刺太子哥哥,甚为担忧。即使是民间,也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说法,既然太子哥哥无事,还望陛下看在刘宝林服侍陛下一场的份上,能酌情宽恕……”
他说完了,陛下和贵妃两个却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说完一般,半晌都没吱声。但李恽感觉到四道锐利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他身上,他不敢抬头看。
这意味不明的注视漫长得像经过了几百年一般,李恽长到这么大,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时间的停滞也这样可怕。
他想过陛下认同他,或是不认同他,却从未想过陛下竟一言不发,并且还让他当着贵妃娘娘的面再说一遍。
当他以为空气都要炸裂开的时候,贵妃终于缓缓地开了口:“你还知道刘氏是服侍陛下的人?竟敢出手行刺陛下的长子,行刺一国太子,也不知,她这是同谁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的语气仍旧是不温不火的,一如她平日始终挂着的微笑。可那一字一句中,都带着锋利的刺,扎得他每一个毛孔都生疼。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