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走出承恩殿暖阁的念云和李淳两个,缓缓迈着步子,并肩而行。
李淳的脸上密布着阴云,山雨欲来。念云心里有些惴惴,知道她冒险去见圣上一事让他不满,试探着唤了他一声:“淳……”
李淳丝毫不领情,眼里依旧是愤怒:“你放出去的那些口风做得很好,你做些锦上添花的事我不拦你,但我不需要你雪中送炭!”
少见他发这样大的脾气,她却是无从解释来。
“我……”
他红着眼睛盯着她:“念云,我还没到那个地步,还不至于叫我的女人为我去犯险!”
她缄口。
他想把她护在怀中变成柔弱的娇花,她何尝不愿意,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愿意没心没肺地躲进自己的男人为她撑起的一片天地里。
可是他也许此刻还不明白,就像他的祖父、父亲一样,皇宫大内,其实根本就养不起柔弱的娇花。
局势稍稳定,必定要册封李淳为太子。念云在心里暗想,彼时她可以借助她自己多年来经营的名声,替新帝和新太子赢取民心。老百姓其实心里也不在意到底谁坐着皇位,他们只在乎生活得好不好,能不能吃饱穿暖,赋税和徭役是否繁重。
二人各怀心思,一路踏着乱琼碎玉迤逦而行,不紧不慢。念云诧异这个节骨眼上他竟还有这样的闲工夫。二人走着,却不是回她平素住的宜秋宫,而是继续往前走,都快要到西池院了。
念云有几分诧异,看他脸色不虞,又不敢多问。又走了数十步,念云期期艾艾道:“我……我还有事要忙,我先回宜秋宫了。”
李淳不答,却忽然伸出手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拉她一起走。念云被他抓得手腕生疼,在雪地里一个踉跄。
李淳略停住了步子,她站稳了脚,他又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了。无奈,只好跟着他走过去。
西池院本是在李淳成家以后,拨给他的侧室居住的,但这些年来并没有很多新人,故而西池院也就一直都空着,虽然每月也会安排打扫一番,但毕竟有些年久失修,显得破败和陈旧。
到了西池院,他也不进正殿去,只拐到西池院一个偏僻无人的小院子,一直走进一个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收拾干净的卧榻的屋子里。
她记得西池院只有正殿才打扫得干净,也并没有收拾出可以住人的屋子来。这个屋子卧榻上铺着干净的被褥,收拾得十分整齐,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念云原以为他要等谁,却只见他嘴角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