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奇怪,干嘛为难一个不识字的人?”
张采恍若未闻,只是不断地催促他,“快说,快说呀!”
周斌被问毛了,猛地一甩手,不耐烦地道,“张先生刚才不是看得明明白白吗,这联不是我家姑娘出的还能是谁?”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大了,刺激到了他,张采终于恢复了平静,嘟囔道,“怪了,真是怪了,我上月才想到了这个上联,从未与任何人说起过啊。”
他的嘟囔声虽然不大,但在座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原来两人的对联撞车了。
抄联抄到原作者身上去了,李晓君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这不是鲁班面前耍大斧,关公面前卖大刀吗?
完了,完了,这一次真的完了!
她又悄悄地看了张采两眼,见她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瘦小,形容落魄,眼睛里浴火焚天。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中就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人已经失去理智了,他未必会听柳如是的话啊,这金身恐怕要被破了啊!
柳姨娘,都怪你啊!
“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张采来回踱着步,又惊又喜道,“这就是我上月想到的联子啊。上月月中,我与妻子在院中赏月,突发奇想想到了这个对联,当时月白如水,万籁俱寂,我与妻子祭完祖先在园中小憩,我出了这个上联考她,奈何她没有对出来。”
李晓君见他完全陷入了回忆中,脸上的表情虽然仍然十分猥琐,却多了许多柔情。他天生带有强大的气场,几句话就勾勒出衣服月下美人才子图来,果然是个大才子啊!
李晓君却没被他带偏,反而想到了一个人——金圣叹。
她记得这副对联是清朝的才子金圣叹的啊,难道这人就是金圣叹,他不是姓张吗?
钱孙爱年龄最小,不识情滋味儿,他自动过滤了那些风花雪月的成分,只抓住他上月想到了这个对联的关键点,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催促道,“哈哈,好啊,太好了,张先生,既然你也想到了这个上联,肯定已经有了下联了吧,快写出来吧。”
郑森的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张先生果然大才,小弟有救了,有救了,啊哈哈!”
张采微笑道,“不错,这上联确实是我上个月想到的,还真是巧了,哈哈!”
虽然看不到张采的脸,李晓君一颗心已经叠到了谷底,咳,自己还是小瞧了江南的文人啊,这人这么呆,又这么纯粹,怎么可能会听别人摆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