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人产生歧义。妈妈最心疼她,把她接回娘家,母女俩抱头痛哭,她记得妈妈在她耳边说的话:这次就算了吧,以后还有机会,妈妈总得先顾你啊,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不到三十岁的她,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绝望,不只是事关生死的大问题,它可能只是一种找不到出路的空洞感,当这种空洞感漫无边际地被放大,你——如临深渊。
她一个人躲在屋里,拒绝沟通,在百度上一遍遍搜索子宫里的这位不速之客——畸胎瘤。她记得婆婆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被吓到忘记了表情管理,忍了很久才忍不住通过儿子提醒她,千万不要对外声张。她病急乱投医,四处跟同学同事打听医院的时候,每次脱口而出这个词都会遭到来自婆婆怨愤的眼神,她也曾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怎么光彩的病。
搬回娘家后,她收集了很多关于这个病的资料。神奇的是,这种瘤子的病因在医学界尚不确定,据说它属于胚胎在母体内形成后留下的原生组织,它更像是没有机会进化、无法完成发育的概念上的“双胞胎”。不知是不是看到这些的原因,她忽然感到不再那么恐惧了,莫名其妙地充满信心,觉得自己是能够看到孩子出生的。她儿时的那些幻觉,仿佛又开始起作用了,她不觉得那个瘤子是自己孕育的概念上的双胞胎,她觉得它更像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分身,那个无缘见到的同胞姊妹——她从存在就充满风险,因为她天生反骨,因为她拒绝顺从。她此刻就守护在她们共同的孩子身边,她不会伤到他分毫。
她在出嫁前的房间里蜕变成为另外一个自己,她打开手机通信录,从“A”的位置开始拨打电话,寻求一条出路,当打到“X”的段位时,她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她的稻草是位男同学,这彻底激怒了她的婆婆。她并没有理会那些听起来让人不舒服的言语,从此后坚定地把那位男同学视作自己的恩人,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她不可能在半年多后生下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这个孩子,出生在她的一念之间,出生在只剩下一个人的坚持里。除了感激她的恩人之外,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要感激藏在她体内的孪生姊妹。孩子出生那天,她被取了出来,她看着自己的分身,百感交集地流下了眼泪。被替换了,她知道那个曾经的自己被彻底地替换掉了,从此后她可以从容地去做一个勇敢而叛逆的女人。
一年之后,她常独自光临这家“喜鹊”餐吧,选择中庭的位置坐下来,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单身。她望着眼前这幅画中的双生姊妹,宛若隔世。连体的头颅,让她再一次想到那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