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西六宫的大火烧了一夜,只听外间嘈杂声响起一片来,叫人心慌的不行,唯独只有棠樾坐在那已经陈旧的殿中,在满是灰尘的案几边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座还没有点亮的灯火。
成妧倒是一直趴在那宫门之前,毕竟现下还不知道如媖那边是如何光景了,在殿前已经空无一物的台前走来走去。
外间风雪倒是一点都没有减,眼看着那些朱墙楼阁就要被淹没进去。
“也不知这一次是谁人在六宫发难,”成妧微微有些叹着气道,“挑着这样的大雪时分,偏生叫我遇上了,到底是我运气不好。”
棠樾倒是无二话,只是见外头冰天雪地,又夹杂着风雪,唯恐成妧身子耐受不住,想了想还是生起火来,烘烤着些许的茶水,他眉目纤柔,衬映在那火光里头倒是有些暖意,不似在人前那般沉默。
“运气,”棠樾抬眸,看着院子里的人,也不知道成妧能不能够听得见,“我原先也以为我是这是世上运气最不好的人,今次……却不这么觉得了。我前来帝宫一次,得以遇得上……这才叫我果真开心呢。”
成妧在院子里走了片刻,果真见外头太过于寒凉,就连脚踏在那汉白玉台面上都冻得有些生疼,只呵气搓着手走到这里间来,方才恍恍惚惚却是没听见棠樾所言,只不过又问了一次:“你将将在说什么?”
棠樾却微微一笑道:“天气寒冷,飞雪落地也是沙沙之声,你或许听错了。”
成妧想起一事,她那一日瞧见那位立在棠樾身边的妇人,倒是想起了许多,忍不住还是开口过问道:“那一日我在大国寺里头,瞧见你那位婆婆,她是你家中长辈么?”
这事其实本是隐秘,本不该说,可是即是她过问了,棠樾心里头百转千回数个念头,却还是回道:“自我来帝京起,便由岑妈妈照料我的起居……她倒是个妥帖之人,相较于之前的日子,已经算很不错了。”
“那,”成妧问道,“在你们未来帝京以前,你可曾取过燕川?”
“燕川?”棠樾自小是被一些宫人四处匿藏着养大的,可是自从有过记忆起,却是的的确确未曾去过燕川,本想回道未曾,却见成妧一脸的认真,再想起似乎隐隐约约听那人同岑妈妈提起过往前儿时在燕川的日子,只怕成妧失望,又私心里头怕那人在成妧这处占的先机,“我幼时也随着岑妈妈住过一段时日在燕川。”
“长宁一十四年,”成妧顿时心生喜悦,只怕这事情背后自己应当是寻找到了当年之人,“那一年的澜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