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能瞧见祖母……那样的话,我这辈子都不要嫁人了。”
太夫人慌忙打住她,道:“这话也是混说的?你要是在家陪我一辈子,那就是一个老姑娘陪着一个老婆子了,那还了得?”
如此说起来,只叫周围的人都吃吃的笑起来,因思虑今日成妧白日里学规矩晚间又出去历经了这么一场,太夫人便道:“天色已晚,阿妧也该回去歇息了。”
成妧起身告退,待成妧走后,秋嬷嬷这才端着汤婆子进来为太夫人烘暖被子,太夫人却突然叹了口气。
秋嬷嬷抬起头看着发髻间已经露出华发的太夫人,问道:“夫人只是怎么了?方才陪着姑娘说话不是还好好的么?”
太夫人偏过头看着院子里种的一树梧桐,如今将入深秋,那梧桐也在缓慢的变黄,她道:“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我到底一年老似一年,这府里你瞧着那群人……有几个会真心为阿妧考虑的。”
“那太夫人就更要保重自身,就当是为妧姑娘撑着,”秋嬷嬷倒是和气的一笑,叫人心生暖意,“妧姑娘有福气呢,日后定会叫人疼的。”
第二日,日头才从东头露出来,天上稍稍还有些鱼肚白,成妧似乎从没有起过这样的早,便只听说胡嬷嬷已经到了碧波庭。
碧波庭立在一方池水之上,微风吹拂只叫那池水波光潋滟,倒影着姑娘的身影,今日胡嬷嬷派人采来了许多鲜花草木,又带了些花枝,说是要教姑娘们插花。
“这插花可是精细活,”胡嬷嬷从他们之间穿过,手持一枝松枝,“插花着,从于心也。想我当年,先前是在外省服侍的,就是机缘巧合……凭借插花这样的本事,得了先帝德嫔娘娘的赏识,才入的内省服侍。”
言罢,胡嬷嬷缓缓坐下,只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花枝,朝着众人道:“我只同你们示范这一次,而后便不再示范,我说的做的你们且记着。”
如此,便自挑选花枝,选定所承载器物的色泽开始,又快速的修剪那些闲枝,如此挑挑拣拣半日才算是准备好。
成妧坐在胡嬷嬷的正前,忍不住低眸,却见她袖子下露出来半截手腕上似乎还带着淤青,再抬眸瞧见她额角似乎敷着厚厚的粉,也还是有些踪迹。
待她插好,才问道:“姑娘们都学会了么?”
成妧这才回过神,却见那桌上的插花果真精巧,她竟能借这些平素里常见的花插出四时之景来,一边上本十分瞧不上胡嬷嬷的成姈现下都忍不住道:“嬷嬷果真蕙质兰心,不知这其中可有什么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