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绕在棚架上开的正艳,旁生的枝蔓搭上院墙与满墙玫红的九重葛层叠在一起,似是连花树也嫌弃黑色的铸铁院墙太过沉闷,要给它盖张绒毯,深浅不一的紫色层次晕染开,风吹过,满地芳华。
花架下,茂盛的野草与繁花交杂丛生簇拥在花园正中华美的欧式喷水池周围。许是太久没在阳光下吐露水珠的缘故,浓绿的藤蔓爬满了白色雕塑,雕塑脚底铺着彩色琉璃瓷砖的水池里积着昨夜暴雨留下的雨水,一枝垂丝海棠正临到水上,在风里轻吻水面,点开圈圈涟漪。
这座曾经的鹭洲大帅府邸已太久无人打理,外墙上斑驳的水痕掩盖了它往昔的辉煌,那些见证过它的光辉的人早已鸟兽散去,只剩下些忠诚的老仆留在这里守着这座写着他们记忆的老宅,守着这座宅邸最后一位主人。
门扉碰触到檐上挂着的铃铛,宅子的总管钟叔掩门而入,令班女佣见他回来,放下鸡毛掸子迎了上去:
“老钟,外面情况怎么样?”
老管家叹息着摇摇头:
“乱的一塌糊涂,军队放弃抵抗,到处都被民兵把守着。”
“那门外这些人……?”女佣指目门外站着的卫兵,低声问。
“谁知道呐……”老管家又摇了摇头。
“这是要把大少爷困死在这里吗?!”
“嘘……”老管家示意她小声些,“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
女佣沉默了片刻,怜悯之色慢慢染上她眼角的皱纹:
“诶……咱们大少爷真是可怜呐……要是少夫人还在的话……”
“对了!刚才在市集上,我今天听说李老板回来了。”
“李老板?!可是当年送少夫人走的那位先生?”
“是了。”
“那他既然活着回来了,是不是少夫人也没事?她现在在哪里?你有没有问呐?”
珠炮似的发问令老管家头疼不已,他索眉示意她冷静,之后才一字一句道:
“我只是听说,还没见到他呢。我明天会再去打听清楚些。”
“哦……”女佣失望的垂下手。
“等等。”老管家唤住了女佣失落的背影:“这些话,你先不要让大少爷知道吧……”
女佣脚下顿了顿,低声应道:“我知道。”
五年前,恒光远东集团货轮南十字星号在海上遭遇风暴,数次尝试靠岸失败后终于失联,像浮沉在宽广海面的一叶枯木,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