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嘶喊些什么。
父亲同样泣不成声,但却是伏在墙上,如果我还能说话,我或许会一如既往顽皮地说一句,“爸,我在这儿呢,你爬墙上干什么!”
只可惜,此刻的我被一帘白单遮得严严实实的,他们看不到我的惨状,正如我看不清他们悲伤的模样一般。
过了一会儿,亮光又一次打在了我的脸上,白单被人揭开了,我遮掩了十个小时的惨烈模样终究还是被他们看到了。
哭声在这一刻似乎更强烈了,但也像是点燃了什么,接着,就听到一阵急切的呼喊声响起,母亲在我身侧晕倒了,父亲也摇晃了几下,众亲戚朋友急忙去喊来了护士,抬走了我的母亲。
父亲冲他们摆了摆手,如同闯进来时一样,一群人又簇拥着我晕倒的母亲出了急救室。
偌大的小屋子里,瞬间冷清了下来,仅留下两个人,这样也好,我喜欢清静,哪怕是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不希望有人吵到我。
父亲坐在我的床边,厚实而粗糙的大手握着我冰凉的小手,不知多少年没有触摸过父亲的手了,那温暖而踏实的感觉我到底还是得到了这一刻才能再次重温了。
伟岸的身躯佝偻着,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一般,但这个我一生敬佩的男人再没有哭,只是看着我,看着我安详的脸,我的嘴角似乎挂着笑容。
至于另一道身影,却是静静站在我的身旁,眼眶红红的,泪花闪烁,一句句“对不起”不停地在她嘴里响起,幸好我已经听不到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心疼的吧。
呵呵!
说是命也好,说是恩怨也罢,我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过往的点点滴滴其实从这一刻,或者说从我推开她的那一刻,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不会再去埋怨任何人,也不能再去埋怨任何人了,尘归尘,土归土,现在,我仅存于这一具躺在病床上的囫囵身子,如我来时那般,离开的时候同样没能带走任何东西。
我能留下的,仅有在他们脑海中的记忆,能带走的,应该也只有印刻在我脑海中没能忘却的记忆了,除了这些,我不知道我这二十年来带来过什么,又可以带走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父亲看了一眼她,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开口,拖着无力的身子离开了。
我和她之间的所有,父亲也好,其他人也罢,除了和我关系铁的几个兄弟知晓以外,便都是一无所知了。这或许就是我想要的,没有人知道更好,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来笑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