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沈筠的身体,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坏到了需要安排身后事的时候,吃了陆伯言几帖安神药睡了几个好觉,又按着医嘱坚持走动了一段日子,也就恢复如前了,众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日沈筠见鞋上的珠子松了,就脱下来让海棠用针线给钉一钉,海棠一边穿针一边道:“娘娘这双鞋洗了多次,鞋边都起毛刺了,小人给您拿双新的吧。”
沈筠伸头看了看道:“没关系,不仔细看不出来,反正就在自己寝殿里穿的,新的留着要出去见人的时候穿吧,免得到时又另做。”
海棠叹道:“陛下恨不得把天下珍宝都捧到娘娘面前,您偏偏这么俭省。”
沈筠听了笑道:“如今天下初定,国库也并不充裕,陛下愿意拿出天下供奉的珍宝送我,那是他的心意,但我平日里吃的珍奇药物上等补品,所费已经不赀,像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还是能省就省一些吧,也好让陛下有多点银钱花在该花的地方。”
海棠也笑了:“小人听宫里的老嫫嫫说,在前朝,皇室的人连浆洗过的衣服都不再穿呢。”
沈筠道:“所以才把家给败了呀,还害得中原大地历经了好几百年的战乱,饿殍遍野,满目疮痍,幸好先帝雄才大略,一统江山,才有了今日的安定局面,又遇上陛下这样能守业治世的君主,定下轻徭薄赋的国策,黎民百姓才得以休养生息。既然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我们就不能那么作了呀。况且你也看得到,咱们的陛下也就是对我出手大方些,自己还不是一样过得俭省,从衣冠鞋袜到饮食起居,也是能省则省。”
海棠道:“那倒也是,唉,要是能有什么快点让国库充裕起来的办法就好了。”
沈筠叹道:“谁说不是呢。”
说完二人都沉默了,正当沈筠还在望着钉珠子的海棠发呆时,就听见萧琮回来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欢欢喜喜起身迎了出去,萧琮见她好好的站在眼前,也是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老远就伸手来握她的手,正想说什么,却瞥见她竟然连鞋也没穿,赶紧将她横抱起来,一边往里走,一边故意板起脸训斥她:“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
沈筠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笑道:“哪里光着脚了,这不还穿着袜子呢吗。”
萧琮却还是皱着眉:“那也不行,地上那么凉。”
进屋后,萧琮将沈筠放到榻上,看到一旁的旧鞋上还连着针线,便问:“这是在做什么?”
海棠道:“回禀陛下,娘娘鞋上的珠子松了,小人正用针线把它们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