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爪子,似笑非笑地道:“县君言重了,不知县君想奏哪支曲子?”
孟映岚便故作欣喜道:“良娣这是应允了?您看‘春江’如何?”
沈筠点点头道:“甚好。”说完白了萧琮一眼,他忙把目光移向一边,却又看见今上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忙垂下眼睑,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倒是沈筠,也不管这些,反而与孟映岚携手到场中来,状如姐妹,看得灵犀汗毛倒竖。
此时已有内侍捧上了一把琵琶和一张秦筝,她二人便对着今上施了一礼,又互施一礼,各自试好了弦,孟映岚先声夺人,气势不凡,沈筠也不急不缓地赶了上来,众人听了一段,不禁拍案叫绝,心道这两个都是国手啊,单论技艺的话,还真是不相上下,首先是那筝声,如同泼墨群山,肆意挥洒,酣畅淋漓,而那琵琶呢,不急不缓,更像是万里长江,滟滟随波,直荡进人心间。
自然地,众人也都渐渐听出了这合奏的玄机:孟映岚对东宫的心思现在是路人皆知,而现在那筝声时时都有想要压住琵琶的意思,这样的公然挑衅,听不出的才是傻子。
一曲终了,孟映岚自觉胜了一筹,便站起身对沈筠略施一礼,有些倨傲地道:“臣女卖弄了,请良娣赐教。”
沈筠微微一笑,起身还礼道:“难得县君如此谦逊,只是县君今日的心境,还是弹‘入阵曲’更为合适。”说完也不管孟映岚的脸如何先白后红,再对众人行了一礼,将琵琶递给一旁的内侍,便要回座。
这时有许多深谙此道的人已经低声笑了起来,还有些人则茫然地拉着他们低声询问缘故。
就听那些笑了的人答道:“这‘春江’讲的是闲情,本就该如良娣方才那般,弹出流水潺潺的感觉,可叹那临淄候千金为了求胜,把个‘春江’弹成了洪水泛滥,纵然技法再精妙,实则已失了意趣了,又怎么能算是好。故而良娣让她弹‘入阵曲’,其实就是暗道她曲中隐隐现了刀兵之意。”
玉翎听了那些人的嘲讽,想着今上和东宫都在,还是要替孟映岚找补找补,便看似不经意地道了句:“这筝和琵琶本就不同嘛,‘春江’原是琵琶曲,被移作筝曲,自然会与之前的情趣有所不同。良娣只弹琵琶,想必是不大了解筝性的。”说完又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道:“说到底,这筝弹得最好的,还是当年的嫚姐姐,只可惜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如今也已成绝响了。”
沈筠听到此处,心中冷笑连连,哦,原来如此啊。
此时知道她言中深意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