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凉,他抬头抹了一把,手心摸到一层冰凉的透汗。
是被昨晚的梦吓出来的。
陈真叹了口气:“幸亏只是梦。”
起床理好衣衫,陈真仍旧像平日一样走到门边。
门后的木桶中已经蓄满清水,是娘每日早起做点心的时候为他准备的。
陈真提起木桶,将里面的清水倒进木架上的脸盆里,拧了块清凉的湿帕子覆在脸上。
毛巾上有清晨井水特有的新鲜清冽的气息,昨晚梦中的惊骇被这舒服的水汽扫去,少年的目色又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平静。
只是今日做这些熟悉的事情时,陈真的动作比平时显得有点慢,精神头也没平日那样积极。
昨晚的梦境对他的影响有点大。
虽然是场梦,但是每次做这个梦的时候,他就像亲身经历过梦境一样充满真实感。
甚至梦中的许多细节,他在醒来之后都记忆犹新,或者说那种感觉就是他的真实经历过一遍。
尤其昨晚,他想起来大骷髅里看见的情形,那温馨的烛火,那熟悉的袅袅炊烟……
为什么浑敦镇会出现在大骷髅里?
“陈真!你小子还没起?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平日老夫教导你那些圣人经论,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头去啦……”
自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粗鲁的叫骂声,瞬间把陈真从昨晚诡异的梦境回忆里拉回。
他还来不及迎出去,房门就被人“砰!”地一声重重从外面踢开。
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儿,翘着撮儿同样干枯花白的山羊胡子,气鼓鼓地打外头冲进来。
老头顶多就一米五左右的身量,生得瘦小可嗓门儿却特别大。
冲进屋中,老头儿一眼看见站在脸盆架旁边正在洗脸的陈真,表情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下一秒,却一个健步冲上来,老头干瘦,手也快,陈真还站着没反应呢,老头的手已经伸了过去。
陈真被吼得脑子嗡嗡响,根本来不及解释,耳朵就被一只长得跟干柴火棍儿似得手指一把揪住,跟着就是使劲儿一拧。
陈真疼地呲牙咧嘴:“夫子,学生并非故意晚起,夫子手下留情啊……疼啊疼,嘶……”
老头儿根本搭理陈真满口求饶,提溜着耳朵就把孩子往门外拽,边拽嘴上还边骂:“个小崽子,天天懒床,不懂用功,还要夫子天天叫你起床。”
“如今你越发长进了,夫子我的云板都叫不醒你了是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