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包颇有节律感地敲击着他左右两边的佝偻,似乎有意而为。他两手傲然地插进洞开已久的裤兜内,并轻而易举触及到自己热乎乎的大腿。他尽量保持这种跟他自己此刻心境浑然相投的姿势,一种严肃的近乎完美的绅士风格。
他重新来到那颗可以帮他恢复记忆或时光逆流的针叶树背后。他刻意望着业已关闭紧锁的教室门;他试着找回当时令他激动而好奇的感觉,但试了多次皆以失败告终;几乎均为生硬而冰冷的感觉,均为脚脖子和口鼻脸等部位被秋风刺痛的感觉。关于梦,他曾做过一个,那个梦里明明有麦草垛男孩,有童乐,有一身红格子衣服的女孩等等,可一旦梦醒后,他们竟全然无存,他们究竟去了哪儿?
他唯觉他们都是故意弃他而去的。究竟去了哪儿,他始终一概不知。
于是,他转而又蹦跶至另一棵针树下;他企图教室能垂怜他一丝半点的感觉。当然,他深知自己的梦已然破碎,不再是完整的了;他与梦之间仿佛隔了一层失望的薄膜。但他依然如故,他乞求愈多,终而失望愈大。
他不到黄河心不死,他就是他母亲嘴里时常唠叨的那类死牛抵墙模样,永远也改不过来。接着,他又不信邪乎地溜至教室窗前;他透过玻璃往里瞧,他想瞧瞧她是否又会在教室里悄然出现;没准儿当初是他眼睛昏花所致亦未可知。他像小牛犊一样将脑壳抵在玻璃上,鼻子也抵成猪鼻子模样。两个狐狸眼珠子在眼眶里来来回回打转,最终游移至她那张可怜的小木桌上。只见桌上擦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桌面依然保持着最初搬进教室时的模样,但桌上却空无一人。随即,他又瞧一瞧自己的桌面,显然已被他刀刻指甲抠,早已面目全非。
突然,他用手背揉着不知为何发痒的眼睛,使劲儿揉搓着,直至揉爽至极,揉得眼前一阵昏花。然而,种种迹象表明不止刚才是梦一场;从一开始,从他无缘无故脱离队伍的那一刻起就已然置身于梦境。
现在他梦醒了,周遭空落落的唯剩他一人。冷冷的阵风吹袭过来,他唯独剩下冰凉如水的感觉。他背着那笨头笨脑的书包,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想方才的队伍兴许早已由长变短,由短变稀,直至消失变无。此时他才想起回家,他下意识感到饿意正浓,确切说他已经饥肠辘辘。
他浑身打着哆嗦,来至大门口时,出乎意料地发现母亲居然还在原地收拾着烂摊子,与她同行的摆摊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自然大吃了一惊,因为此种情景他破天荒还是头一遭撞见。因而他既未直面箭步而出,也未偷偷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