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雪仿佛提前预谋了似的,疯狂地下个不止,风也依旧,像唢呐样呼呼地吹着、刮着,到现在都没停下来。
可是,令未羊父亲和未骉倍感诧异的是,老太婆的家竟然住在这条深沟的最底下,往前不多远,就是一条小溪流,溪水早已结了冰,雪把冰面覆盖完了,远远地瞧去,就仿佛那里是一处荒着的洼地。
老太婆的家在窑洞里,这个窑洞是一百年前,老一辈人遗留下来,到了现在,已经颇有些历史了。
老太婆的家偏僻的不能再偏僻。
四周荒芜一人,即使不远处有几户人家,但现在也都搬离到塬上去了,只留下黑洞洞的窑洞,乍一看,就仿佛这座山上的两只眼睛,无形中使人感到恐怖。
事实上,更让他们感到惊诧的是,要想进入老太婆家的古窑,他们就不得不沿着那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去,这条路本身难走不说,而且,现在还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就使得路面光滑了不少。
假使脚下一个不小心,势必会跌倒,径直滑落到沟底里去。
尽管未羊父亲和未骉并不知晓那个沟底,究竟深几许,但接着皑皑白雪映出的白光,他们就能感受到那个沟,绝非浅浅的沟。
瘦高个子看到陡峭的坡上全是雪,而且,自己身先前去试探,把一只脚搭在坡沿上,虚踩一脚,结果,蹭的一下,脚底就打滑了。
“啊呀!我的天爷!”瘦高个子忧愁地说,“这坡滑的很呀!这怎么下到院子里去呐?”
“现在人命关天,没办法,就算背,我都要把老太太背上来。”未骉言坚意决地说,他仿佛没有听清瘦高个子的话。
“哎呀!我是说,这路面这么滑,人根本没办法搭脚呀!”
“我们就一个拉着一个,”未羊父亲突然插话道,“我们有三个人,同时下去......”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对自己的想法实在没有信心。
“不是你们说的那么简单,”瘦高个子接着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条陡坡道底下就连着深沟,你们不知道,那个沟很深很深,以前经常有人从里面跌下去,牲口也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跌下去了多少东西,而且,沟底下全是淤泥,如果跌下去的话,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瘦高个子把话说完,未骉和未羊父亲就不再吭声了。只在原地跺脚,干着急着。
“这么着,”瘦高个子说,“我看你们来的时候还拿了一床厚被子,我的意思是,现在就把被子铺在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