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厌恶起哥哥未骉来,认为他自以为是,他总是想当然的认为很多事,就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可是,现在他想,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挑三拣四。
便只好硬着头皮去做了。
“我以为椽子你都锯好了,你瞧我,来的时候连锯子都没带。”未羊父亲微笑着,语气不无亲和地说。
事实上,他连抱怨,都得遮遮掩掩,不敢直言不讳,担怕给他瞧出来。
他最后勉强压低嗓门,说,“我现在回去取。”
未骉听了,觉的他只不过是忘带锯子那么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未骉家的院子很大,大的可容十匹骏马恣意撒欢。
院子也很宽敞。
院子里有两棵看起来早已枯干的大杏树,树下有两只老母鸡,正悠然地啄着泥土里的枯叶。
这时,小未羊就追着鸡们满院子跑。
过了会儿,未羊父亲照例拿了锯子回来。
这期间,未骉假意忙乎着挪动椽子,挪来挪去,却还是原地不动。
未骉看到未羊父亲来了,转而很快凑到跟前,给递了根烟,点燃。
接着两人便开始合力拉据子。
未羊父亲看着未羊在院子里,像马儿一样跑得正欢,就没再照管他。
锯齿‘滋滋滋’地啃着木头,锯末像口水样,从锯刃两边哗啦啦地流下来。
这时,天空飘起了雪花,自打初冬以来,算是首次。
雪花仿佛研磨得细细的盐巴颗粒,轻轻的,柔柔的,一落到地面上,很快就消失了。
未羊这会儿又稀奇地停下来,转而又追着粉末般的小雪花满院子跑。
跑着,跑着,跑累了,然后就又停下来,在原地转着圈圈。
小雪花依旧轻盈地飘落下来,沾到未羊红彤彤的小手上,沾到他的矮巴巴的鼻梁上。
未羊嘻嘻哈哈,忙突出舌头去接,雪花‘嗖嗖嗖’落在他的舌根上,他感到一丝丝冰心的凉。
接下来不一会,天又开始刮起了细细的风,风虽轻得不足以引人注意,但吹在脸上却刺骨的凉,宛如刀割。
很快的,院子地面上的细土沫就开始泛潮了,变湿了。
未羊在院子里自娱自乐了一阵子,玩腻了,然后,就又跑去父亲那里,好奇地瞅着父亲和长辈未骉,看着他们正一前一后、你来我去地拉着锯子。
未羊稀奇地用手抓一把锯末,很惬意地朝天空里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