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天结界笼罩着冥界,玄灵之力正在以极缓的速度流逝。
同样流淌不止的,还有九行泉。
因为结界的关系,冥界多变的气象,比以往稳定了些。
风吹竹林的沙沙声,也减弱了些。
初神有着敏锐的感官,竹叶迎风悉索,她依然辨别出他的脚步。
什菱作为一朵花存在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行事的准则。如果她那时就是一个少女,想来也是和阿祝那样无所顾忌。
一个男子与她的某一世有过婚约,细化到这种事情,她自然是不愿去多想的。
他俩同为劫衍的载体,这件事在她看来,似乎更有趣一些。
对她来说,附禺剑最重要的身份,便是摧毁妖心的力量。
所以几天前从三清天与阿祝相遇后,他来找到她,说愿意助她,但先要去解除血契,她点了点头。
他主动去做这件事,不用自己逼迫,那很好。
他让自己在九行泉边的竹舍等他三日,那也行。
竹舍内院青案上的素琴她弹过,东边墙上的玉瓶美人图她也认得。那是阿祝的执念。
“三日之期,我回来了。”是他的声音。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几分高兴的,至少这把剑没有灰飞烟灭,否则的话她又要另想办法。
一转头,他皓衣身影在身后出现:“我没有让你久等。”
她赞许地笑:“苍穹不是那么好待的地方,即便你回不来,我也不觉得奇怪。”
他喉头动了动。
“看你的脸色,似乎并没有费什么周折嘛。”她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倒的确不像从炼狱爬出来的样子。
他垂眼笑道:“是没有什么周折,多谢你渡了你的灵力给我。”
这个致谢说出来连他自己都笑了,有一天自己会对着她说这种话?
“是我要谢你。我能渡给你的灵力毕竟有限,”什菱说,“毕竟你是魔尊的神兵。”
“现在不是了。”
从他回来起,事情的结果如何,就很明显了。
只是这话还是得由他来说。
“我的血契已解。请你……”他顿了顿,“用金月符为我选一位主人。”
“好,你要我选谁?”她无师自通地明知故问。
“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好了。”
“祁川,”她这次是认真地说,叫着他的名字,“你不想像西战神那样拥有自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