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不下恶狱的,不到最后那天,你又如何能够笃定呢?连我都算不准,自己平时所做的那些善事,和过错相抵,会不会远远不够。
又说不定,你自以为的坏事,在后人眼中,实则是大大的善举。你就是死了,也能飞升极乐?”
她今天很奇怪。平时,她从来不会说这么多安慰的话。
他虽没恢复力气,不过也足以将她拉进自己的臂弯: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不走?
她本就是无爹无娘的弃婴,莽撞惯了,因卜筮之能被奉为思玄教的圣女。
终身自洁,以奉教旨,没有为什么。
想说心事的时候,也只有一只白猫作陪。
而这个叫阿顾的少年,一朝将她全部颠覆,他的坏笑,他的蜜饯,还有……
乾欢殿中的一切。
他是妖非妖的身份。
她曾经无法将阿顾和司马粼联系起来,这两个人在她心里是那样割离。
直到……
昨夜血战。
与其说她重新认识了司马粼,不如说她重新认识了自己吧……
自己与他的这种有意无意的契合,到底源自何处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只是有一种感觉,走了以后,就算……很久很久以后,也许我还会再回来。”
穷途末路的野兽,越是饥肠辘辘,越是凶残万分。
就像这个虚弱的少年,将她拥入怀中时,她感觉他的力气大得不像人。
对……他本来就不是。
“关关,还记得那晚我同你说的话吗?”
“哪一句?”
“话要想好了再说。”
……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又哪里知道什么话要想好了再说。本身紧绷的心弦,早就是一点即燃。
“你知道我娶你乃是出于假意,为什么不走?”
她的倔强也被激了出来:“你明知乾欢殿关不住我,却不许我在这看戏吗?”
“看戏,”他咬着牙问,“还是你把自己,当成这戏中的红颜?”
他说不清自己是讨厌她,还是喜欢她。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喜欢上一个女人,他对自己的厌恶会令他恨不得立刻去死。
尤其是这个人。
从相遇之前,他就知道关于她的秘密,远比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