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猷闻言,好生惊喜,随又叹道:“李氏弟兄,直似天人,小的更好,我也爱极。
无如奉有乃兄密令,将来第一步,使得全村安乐,永无灾害,才能谈到别的。女儿眼力固是不差,但他幼时与旧庄陈家之女十分投缘。那女娃貌美灵秀,我曾见过,他哥哥也极赞好,双方似有前约,初先以为分手时彼此年小,许未谈到婚嫁之事,岁月一多,也许忘记。那日他放羊回来,见他独坐树下,手中拿着一块玉玲珑,不住把玩,在想心思,彼时他哥哥刚走不久,还未觉得。后一留心,他只背人无事之时必将这块玉取出凝思,面上常带愁愤之容,本性全现,不似平日沉稳,喜怒不形于色,料有原故。因其背人,未便明问。过了数年,这日隔夜由山中回来,人大疲劳,那玉本来贴身悬挂,竟在脱衣时掉在地上,被我拾起。他睡醒不见,急得饭都没有吃,正要去寻,我才设词探询,他说童时好友所赠,问出姓陈,便还了他,未往下问。那玉由此挂在他的颈上,事隔多年,他还心心念念,不忘此女,这类事,照例不能勉强。我儿年已成长,村中能干少年,不是没有。”还待往下说时,龙姑已痛哭起来,力言侍奉老父,终身不嫁。仲猷见劝不转,只得告以人非太上,不能忘情,天下事水到渠成。你既非此不可,不如仍对他好,只不露出痕迹,遇事暗助,山里头却不要跟去。陈家女娃无论多好,毕竟多年未见。此时年已长大,人情难测,能否守约不嫁,并不一定。只要对方嫁人,便无一人胜得过你。我们和他同住一起,日子一久,终有法想。
龙姑不知乃父那年盘问时,李强答话词意坚决,曾有终身不娶之言。为了全村安危大事,决不为一女子消磨志气。何况事太艰难,十九无望,除有时见景生情而外,由去年起已不再想她等语。龙姑痴心太甚,觉着乃父所言有理,反倒高兴起来,用情越来越专,只不露出。这日又尾随李强出外放青,归途发现群狼追一少女,被李强仗义救下,双方虽只匆匆几句话,而李强的神态辞色,均蕴有无限热情,竟是从所未见。少女已然去远,还在呆望叹息,对方果比自己美秀得多,怀着满腹悲愤失望,归向乃父哭诉。仲猷仔细问完经过,笑道:“我以前还觉事情大难。照此情势,分明狗子已为村主,有了权柄,看中此女,已成虎口之食。休说时机未至,李诚未归,便是旧庄那班少年,谁与此女稍微亲近,便有杀身之祸。李强只管痴心,无如狗子凶威所迫,一个女娃儿家,就有志气,也逃不出虎狼掌握,何况还有父母全家安危所关,必不敢与之强抗。照你所闻,李强明早必去,此行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