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活蹦乱跳,还能和老和尚抢鸡屁股吃,那丫头知道,必也欢喜。”连淙点点头。
老道士正色道:“现下你七分人三分狐,须得找个双修伴侣。如若没有,也须至少每三个月,去一次勾栏,否则阳火积聚不得泄出,必自焚而死。”
连淙恍惚了一下,好似没有听进去,却问道:“敢问前辈,何谓人,何谓狐?”
老和尚做势要丢他,却舍不得手里最后一根鸡骨头,瞪了他一眼道:“要什么人狐之分!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屁!合老和尚胃口的,那就是人;作奸犯科的,那便不是人!”
连淙一笑,道:“然则偷酒算不算作奸犯科?”
老和尚胡子一翘,道:“小子休要找老和尚话柄!偷酒乃君子之行,自然不算!”不待连淙接话,问他:“你说番邦外国之民,算不算得人?”
连淙一愣。老道士又问:“老道去过楼兰与大食。那边还有浑身漆黑,只有牙齿眼白是白色的的昆仑奴,可算得人?”
连淙道:“即便番外之人,有父母心肠,有礼义廉耻,怎么算不得人?”
老和尚笑道:“正是!然则狐狸成精,固然有行差踏错的,大多其实也学了礼义廉耻,更不用说父母心肠,为什么算不得人?”
连淙要说话,老道士挥挥手:“老道士知道你小子觉得我偷换概念,其实并非如此。你如果从这个问题更深一步去看,不要拘泥于人狐之别,自会明白。”连淙点点头,不再言语。老道士又道:“人狐之别,人妖之别,还有什么人神之别,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又没什么本事的家伙们,为了标榜自己而想出来的狗屁套路。小子以后你看人,不要去看他脸看他父母,单去看他是不是有一颗人心就好。”顿了一顿,道:“门口两个,一个为了官场上进,休妻另娶也就罢了,还受了唆使,去害死了原配和亲生孩儿,你说他算得人不算得?另一个是一个江洋大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被老衲抓到的时候,刚残杀了一对渔家夫妇,满地鲜血,又对一个十岁幼女欲行不轨,你说他算得人不算得?待得老衲办完此间事,便将这两个渣滓寻个没人的山洞丢进去好好忏悔忏悔!”
连淙心下默然。这样的人,即便生个人样,也比寻常的妖邪恶得多。老和尚灌了一大口酒,豪气大发,站起来喝道:“贼老天不管世间公道,老和尚来管!能管得多少便是多少,能管得一时便是一时!”这一句,说得气宇轩昂,连淙不禁为之心折,也痛饮一番,喝道:“正是!能管多少便是多少,能管一时便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