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闸工,说到底,大字不识几个,碰上了好运气罢了。”她又对着周遭人讲:“你们还不知道,现如今国家改革,以后这样老子退儿子上的好事,再没有了!没有文化,从此吃不得公粮了。”她又来戳着李春仙的肺管子:“好好珍惜你老汉的那几个工资吧,吃空了我看你怎么显摆。”
李春仙被气得居然没能想出话来反驳,因六子妈说的大部分是实情。
交通发达的一个不好处,就是信息也逐步跟着开放。
人的秘密,越来越快守不住了。
六子妈不知哪里学来的本事,居然演了一出假情假意。她上前来摸着李春仙的肩膀:“春仙,你也别生气。咱们打打闹闹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了解我。我这个人就是直肠子,难免有些话不中听。你家长健近来也困难,要是有什么能帮助的,尽管来找我们六子。从小打到大的情分,别家还没有呢。”
她这一下子,就把自己变成了上位的施舍者,李春仙要是再闹,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忍着气,李春仙憋着一股子眼泪,回家去了。
李春仙绝不是那嘴上饶人的人,可每每,别人都能戳着她的心窝子。究其原因,还不都是因为家里人不出息。
李春仙的旱烟,消耗地更快了。
“不要紧,你们不过是欺负我没孙子!等我生下来,有你们看的。”李春仙盯着彩霞的肚子,好比盯着自己的下半辈子。
几个月后,唐彩霞的胎儿先生了下来。那是个黑里俏的女儿,好比一株含苞待放的黑牡丹。
黑牡丹给了李春仙当头一棒——神女明明说了是个男娃啊——为什么说好是个男娃,来的却是个女娃?难道神女还没有原谅长河吗?可我已经够虔诚了啊!
李春仙看着炕上虚弱的唐彩霞和睡在一边的女婴,脸色阴沉地在门口抽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罗长河蹲在母亲对面,闷着声说道:“不是说好这回是个男娃嘛!花了那么多钱,看来也不灵光。”
李春仙火气猛冒上来,说道:“这难道是我造的孽?神女都说不让你出去鬼混喝酒,你何曾听过我一句呢?”她不敢怪罪神女,只好把火气都撒在儿子身上。
罗长河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但他不敢发泄,唯有狠狠吸了一口烟。母子两个笼罩在两团烟雾中,愁云不散。
唐彩霞打着圆场说道:“妈,你也别生气。要不您再去问一问,好歹花了这么多钱,总要有个说法的。”
当即,李春仙就和罗三丰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