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但也与章越颇为亲近,这几人最是高兴的。
其余人都是含而不露,看得很沉稳的样子。
元绛终于在礼数上向章越推让少许,排名靠后已是天子钦定,老元看起来似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王琏,李承之也是一般,没有丝毫心态失衡。
章越骤得得位,却丝毫不骄,沉稳应对。
得位而骄,那是器小易盈,旁人一看就知道你差不多到头了。
如何在气场十足的大佬面前表现得不卑不亢?
答案很简单,你也是大佬就行了。
若不是,正常表现就行。大佬远比你想象的更通情达理,也更善于识人。
相公们各自骑马散去,身后各有一群元随簇拥。
但见冯京却坐在马上立在道边不走,章越见此催马上前问道:“枢相有什么见教?”
冯京道:“大参,此番收复青唐,还是要从此路攻夏了吧?”
章越道:“正要听听枢相的高见。”
冯京道:“没有高见,我与司马君实所见略同。攻青唐得不偿失,攻夏则必败!”
章越看着冯京默然,冯京对章越道:“度之,天下事要么大成,要么大败,此外没有他法。”
“夏国百年经营,又有契丹倚之为援,非我可灭的。但若是浅浅而为之,倒不如不为之,否则用力越多错的越多。这些年征西如明珠弹雀所得的少,所失者多也。”
章越品着冯京的话色变,冯京拱手道:“度之,我话不好听,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章越知道从另一个时空来看,冯京,司马光主张未必没有道理,宋朝攻了西夏几十年反反复复,虽说最后夺取了横山,但西夏一直苦苦支撑。消耗了那么多国力,最后被金兵攻破了汴京。
但按照这个道理,真是折腾得越多,错得越多?
冯京道:“度之,我知你新建功,但家岳当年待你不薄吧,他前些日子病了与左右言青苗,保甲,均输,市易国之四患,这四患不除,他死不瞑目。朝廷大臣逢迎人主之心,妄动刀兵,轻视西夷,日后必败!”
“家岳行将就木的人,不会嫉妒你的功业吧!度之何苦一错再错,吾言尽于此,告辞!”
冯京说完后,骑马离开。
章越目送冯京的身影融入了宫外的灯火。
冯京这几句话将他今日喜悦之情冲掉了大半,心情转而凝重。从政中很痛苦之事,乃过去你的朋友师长也反对的你的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