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吕家的心态,都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之感。
章越站在一旁,看着白发苍苍的吕公弼徐徐走下台阶,他忽然记起了当年自己三司时,对方为三司使二人共事的短暂日子。
如此人物,竟也以这个方式落下帷幕。
吕公弼行此时,不少官员都是避嫌离开,但章越与吕公弼还是分属姻亲故而上前道:“吕公可有什么下官效劳之处?”
吕公弼本是目光涣散,看见章越目光中又有了焦点,他言道:“是度之啊!这是伯和!”
欧阳修一家与吕公弼并非那么亲近。
但吕公弼却抓住欧阳发的手问道:“永叔来京了吗?”
欧阳发道:“家父并未到京。”
吕公弼点点头道:“不来也好,天下之事已是不可为之了,度之以后要你们来收拾残局了。”
章越闻言但觉得胸口闷闷的,但见吕公弼这般还是心有不忍。
章越让欧阳发先行一步,自己搀着吕公弼行了一段路,之后才返回大殿。
章越与欧阳发先后入殿。
欧阳发进殿一盏茶功夫后,章越方才入殿。
章越一入殿并听王安石在殿上向官家奏道:“陛下,似欧阳修这样的人善附流俗,以韩琦为社稷之臣。如此之人,在一郡则坏一郡,在朝廷则坏朝廷,臣请罢之!”
至于欧阳发手捧着一封奏疏,一言不发地跪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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