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学员虽然被巴东城上下打量着,有些不舒服,但收起推荐信,往国子监里一走,发现一反常规,竟有杂役主动上前帮忙,又是带路,又是搬行李的,肚子里有什么气都消了。
这不,进去了六十几人,还没有一个人对巴东诚表示出一点不满。
大部分生员虽然在都城都有家,但是国子监学业繁杂,有时倒授课到戌时,所以,院里给每一个学员都配了四人一间的宿舍。另外,国子监作为景国高级人才的摇篮,是不允许学员私带仆役的。一经发现,立即取消入学资格。
这一点,是国子监的底线。
所以来入学的生员,全部是自己拖着行李。这对许多娇生惯养的生员来说,早就累得满头大汗了。
有了杂役的帮忙,他们瞬间又秒做回了公子哥。
就在巴东诚走神的瞬间,排上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少年。他首先不像其他生员,机械地递上推荐信,然后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神打量着巴东诚。而是十分恭敬地朝着巴东鞠了一躬,然后站直了身体,眼巴巴看着巴东诚,一动也不动。
看着少年白得像泡过水的脸,巴东诚先是咯咚了一下。这个少年,刚才站在队伍中,直挺着身,板着脸,不停地东张西望,但就是不与前后的生员交谈,与其他的生员就仿佛像两个世界的人。再有,他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右手更是紧紧地抓住木箱,一刻也没放松,仿佛木箱里装了奇珍异宝一般。
“难不成,这少年是个皇子?”
巴东诚莫名地闪过一丝惊喜的念头,但很快从少年脸上褪去的稚嫩,可以十分明显地推断出,他的年纪超过了十五岁。可最小的皇七子,今年才刚满十五。
不过,秉着小心谨慎的态度的巴东诚并没有由此推论少年不符合入学的规矩。因为按景国的律法,遇到直系亲属逝世时,任上的官员和国子监的学员,是需要退职或退学回家,守孝三年,再听从吏部的安排重新回到任上或重新办理入学进入国子监。再者,如果生员越龄,推荐信上会特意说明的。
想到这一层,巴东诚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又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同学,你的推荐信,拿出来复查一下。”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弯下腰,打开放在一旁的木箱,再小心翼翼地从衣服下,拿出一个雕龙刻凤尺来长宽半只手掌宽的木盒子,双手递到巴东诚的面前。
他的动作优雅又十分温柔,看得巴东诚都有些入迷。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