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长姐你可怜可怜我,我们都是亲姐妹啊,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同父亲说说,饶了母亲吧,这事儿都是张家的错,叫张家给你把你娘的嫁妆补上,饶了母亲吧。”
沈仙蕙掉头就朝沈兰昭磕头,哭得那模样活像是沈兰昭欺负了她们母女俩,反倒成了恶人了。
她们也知道骨肉亲情。
沈兰昭叫这句伤了心,前世她也当沈仙蕙是骨肉姐妹,可她是怎么待她的?
瞧见沈兰昭眼底的冷,沈万锦皱眉,有些不喜。
“二妹妹,你也知道骨肉亲情,你也在乎你的母亲,可我没有母亲了,那些东西,也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
“那长姐就眼睁睁看着我将来被李家看轻,被李家欺负吗?”
“兰昭……”沈万锦开口,霍家显贵,可李家未尝不是潜在的凤凰,那李庸可是年纪轻轻就成了秀才,文章很是锦绣。
“是我为难父亲了,这个节骨眼上若是传出休妻的名头对沈家的名声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意料之中的反应,沈兰昭心底微疼,到底人走茶凉。
“只是母亲将中馈管成这个样子也是不成的,总不能我和二妹妹好事在即,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叫人家看笑话。”
沈万锦松了一口气,自然乐得满足沈兰昭的意思,“你祖母祖父和母亲都去得早,家中别人管事我也不放心,兰昭,辛苦你了。”
“至于张氏……”
“这是父亲房中的事,女儿就不便过问了。”说罢,沈兰昭福礼转身就走。
回到明华院,才过傍晚,小厨房上了一道五宝鲜蔬,又配上了去岁晒干桂花酿成的甘露,在这秋意渐浓的季节里,很是开胃。
沈兰昭忍不住多用了两口,叫那桂花酿熏得有了些许醉意后,方才听得令春回禀:“姑娘,秋落院那边人都被换了,听墨竹说,老爷请了嬷嬷来教太太规矩,然后去了张家。”
“嗯……”沈兰昭撑着额,目光微微涣散,只觉光景实在怡人。
令秋却误会了,“姑娘别伤心,老爷定会好好收拾那张家的。”
“我知道,世事一场大梦,酒却是不贱的。”沈兰昭笑了一声,“所求不得,何必生怨,反伤自心。”
“姑娘在说什么,莫不是痴了?”令秋与令春面面相觑,忧心不已,皆觉沈兰昭不同以往。
“无事,醉了,服侍我休憩吧。”沈兰昭失笑,她同两个年岁尚小的姑娘能说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