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最头疼得便是霍无疾的婚事。
卢氏出身书香门第,不懂得如何撑勋贵之家的门楣,这些年只能管些庶务,性子又弱,挑得女子也都是些出身书香门第的,性子也多文弱。
他不敢让卢氏挑。
可自从老父妻子死后,霍家就一年不如一年了,他这一辈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都是些没成算的,小辈也没几个有出息的。
加上这些年,霍无疾的胡闹闯祸让陛下颇有微词,要不是有太后护着,只怕小命都丢了几条了。
只是太后年事也高了,时常记不得谁是谁了,霍无疾进宫的次数少了,就更不受陛下待见了。
在这上京的勋贵人家里头,霍家已经被排挤到边缘了。
等闲勋贵人家,也瞧不上霍无疾。
他也只能往书香门第里挑,宗妇之能可以教,他老母亲尚在,可人品性子至关重要。
可听了霍无疾名头的,多数人家不愿意,就是答应的,他细打听下,都是些沽名钓誉,喜攀龙附凤的。
这样的人家,他也不敢要。
杜晦亲自出面了,可见是心疼自己这个外孙女的,只怕是时常将孩子带在身边教导的。
瞧瞧老大人这通身的气派,还嫌弃他儿,只怕那姑娘差不到哪里去。
霍洵搓搓手,只觉自己捡到宝了。
“杜老大人,就是亲兄妹,日夜相处十数日说出去只怕也不好听的,少不得人家要论一个逆人伦纲常,那可比姑娘失了清白的名声更严重啊。”
闻言,杜晦面色乍冷,通身和气不见。
霍洵只当瞧不见。
“叫水匪欺侮失了清白,人家只会说那姑娘可怜,议论一阵也就过了,再将姑娘嫁得远些也就无人多嘴了,或是有那有意攀附的人家,嫁出去也就无事了。”
“可是逆了人伦纲常,叫那言官一弹劾,那可是通家的祸事,少不得陛下降罪,老大人桃李天下的好名声只怕也要没了。”
“我想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老大人都是不想的。”
“侯爷这话,岂非想论亲?”
杜晦揣着手,目光灼灼,“恕老夫直言,尔为朱门,吾为竹户,小侯爷是长房长子,承祧之嗣,妻房岂非一般人能任,我那外孙女愚笨,恐怕不能胜任。”
“老大人,我霍洵是个粗人,不会同人拐弯,方才的话多有得罪,但我想我知道老大人在忧虑什么,我儿在外的名声多有不实,其实也算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