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齐带着苏北鸢,一路行至达翰尔的大帐,苏北鸢翻山下马,人们也注意到她座下的是一匹极西骏马,更加好奇这个郡主到底是什么地位。
苏北鸢一身风雪,呵出白雾,握着鞭子的手指指节冻得通红,气度高雅,容色晶莹如玉,似雪中孤梅。
达翰尔坐在账内,看到苏北鸢走进来,一身大红色的大氅,发丝上还挂着未融化的雪花。
依照礼节,面对自己的是朔北的君主,苏北鸢要行礼。
她站在大帐中央,向前迈一步,双手在胸前折叠,一条腿微微屈膝,低下头去:“徽朝使臣,苏北鸢,拜见大君。”
达翰尔看着苏北鸢屈膝俯下身,想起那年自己还是一部之主,两人当年在及膝高的草原上纵马狂奔,彼时两人纵情欢笑,仿若挚友,他惊叹于她的坚强勇敢。如今再见她依旧坚强勇敢,敢只身一人前来敌方阵地,可却是这般场景,物是人非,怕是就是这样形容的吧。
如今两人处在不同阵营,他意外于她出现在战场上,与自己箭羽相向,她会射箭,还是他教的。可是现在两人却要以这样的姿态见面,他不能因为苏北鸢,背弃了自己的部族。她是大徽的郡主,他是朔北的大君。
“郡主请起。”达翰尔紧紧的摩挲着座椅把手,似是要将把手掰碎。
“谢大君。”苏北鸢站直起身,看向达翰尔。
他嘴边长了细碎的胡子,好像变了,但也没有变多少,看上去倒是不再像两年前那么玩世不恭的样子了。
达翰尔一向不喜欢绕弯子,问道:“郡主只身前来,所谓何事?”
苏北鸢也没有绕弯子,她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两人叙旧的时候了,便开门见山道:“我是奉徽朝援军统领平津侯秦震宽之命,前来跟大君谈判的。”
达翰尔眯了眯眼,冷冷说道:“平津侯凭什么以为本君会跟一个女人来谈判?你们大徽最高将领不应该是广陵王吗?平津侯算什么,要谈判,也要是广陵王派人来。”
苏北鸢坦然道:“广陵王被西戎带走,至今生死未卜。”
达翰尔身子向后靠去,似是松了口气:“这种事你也敢直接告诉本君,广陵王都被俘了,生死未卜,对我来说最有威胁的人已经不在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你的谈判,你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的条件吗。”
苏北鸢神色淡然,似乎未受到任何影响,她勾了勾唇:“既然我肯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君,就说明我自然有底牌,诚然,广陵王无论对朔北还是西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