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疾?”皇帝眯了眯精明的双眸,他当然不会随意认为夜云倾就有旧疾发作,只是他不明白夜云倾为何要以旧疾为借口出城养伤。晋国公夫妇过些日子也必须要回云中城,幽云十六州的兵力不能无人掌管,因着老太妃的孝期夜云倾才不能立刻娶了苏北鸢,可谁又知道夜云倾打的什么主意。
“臣常年在西域边境征战,曾经受过许多伤,也被人下过毒,见过的手段数不胜数,这两日忽感身体不适,找太医来看过,说是旧疾发作,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调养,不可在这些日子再操心劳累,故来找皇上告假,去清静的地方休养些时日。”
夜云倾说话滴水不漏,皇帝几乎没法拒绝他,曾经为国征战的英雄,身负过重伤,旧疾发作,想要去别处休养,若是连这点都不能答应的话,就是伤了为国征战将士们的心,还会落个刻薄的名声,说他薄待国之重臣。
皇帝恨得几乎咬碎牙齿,可他偏偏拒绝不了,拿夜云倾一点办法都没有,处处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被夜云倾挟制,夜云倾却从容不迫,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对做的每一件事都势在必得,纵使他坐皇帝这么些年,见过那么多花招诡计,也无法在夜云倾身上讨到好处,根本就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偏偏自己还动不了他,竟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他承认,他对夜云倾的厌恶多是出自自己的嫉妒心,那他不愿面对,不想提及的,在内心最深处扎根的自卑感,纵使他坐上了皇位,已经是九五之尊也无法掩盖的嫉妒。这份嫉妒来自自己伟大的父亲,了不起的太武万德明祯皇帝对夜云倾的宠爱。他以为这份丑恶的作怪心理在他登基那日被烧的干干净净,可却在夜云倾告诉他自己的父皇将朝雾郡主许配给自己的时候重新被翻出来,昔年的自卑感又一次袭来,可他偏偏每一次都拒绝不了。
皇帝纵使内心已经撕扯扭曲的剧痛,但面上依旧平和,笑道:“朕的弟弟为国征战乃是我徽朝的大英雄,旧疾发作自然要好好调养,朕许你告假出城休养,待到你完全休养好了,再来上朝,为朕分担朝中事务。”
夜云倾不可查觉的勾了勾唇角,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臣谢过皇上体恤,待臣养好身体,自然会回来帮皇上分担。”
皇帝心中极闷,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的,难以下咽,但还是笑道:“去吧,好好休养,早日康复。”
夜云倾微微躬身行礼:“谢皇上,臣告退。”便转身离开了文渊阁。
待夜云倾出了文渊阁,皇上胸口的一口气才涌了上来,剧烈的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