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鸢一睁眼已经是半夜,屋外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纪兰也已经在隔壁房间睡熟了。她渴的很,从床上爬下来,靸着鞋去找水喝。水壶里却空空如也,她便将鞋穿好,想要出去找水喝,顺便看看有什么吃的。
她点上了一盏灯,披上一件薄衫,北方这个季节的夜晚渐凉,她推开门走出去,在这个秋夏交替的夜晚,月朗星稀,干燥的凉风穿过回廊,灌进她疲惫不堪的身躯,恼人的嘈杂蝉鸣,让她心绪杂乱,她失去耐心,捡起脚边的一颗石子扔向草丛,周围霎时归于寂静,紧接着烦人的虫鸣又一次响了起来。她的感官在这昏昏沉沉的一觉后觉醒,有什么心绪如同藤蔓缠绕上她的脚踝,让她深陷其中,她开始患得患失。
她想起那个潮热暧昧的夏日夜晚,那个小心翼翼不曾触碰到的亲吻,那个凤凰台后的誓言承诺,那些她不曾戳破的心事和期盼,这些她拼了命想要忘掉,想要遮住的记忆却在这一刻叫嚣着涌上心头,将她拍的魂飞魄散。她太渴望拥有夜云倾的感情,纵使她告诉自己那份感情不可过分沉溺,可在她在那个晴朗的午后,看到的那个场景时,依旧没有勇气选择面对,她像个懦夫一样的逃避这一切,想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反抗自己看到的一切,说到底,不过是自己不能接受罢了。
她越发感到口干舌燥,越发被那些心绪搅扰,以至于重华站在她身后她都不知道。
“在做什么呢?”
苏北鸢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重华也披着一件外衫站在廊上,他早在苏北鸢在堂屋找水的时候就醒了,他睡眠很轻,一向谨慎,只是不知苏北鸢为何会站在回廊上发呆。
她呼了一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没什么,口渴,想出去找点水喝。”
重华眼神仿佛漫不经心的从她的嘴唇上扫过,他注意到了她语气中的微微的慌张,昏黄的烛光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脸色不再像前两日那么疲惫,恢复了他初见她时的风姿。她很美,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彼时她风姿无限,在火树银花的止鸿街上,她像猫一样琥珀色的眸子,让他见之难忘。她的五官在昏黄的灯下格外柔和,加之刚刚睡起来,还带着轻微的鼻音,让他心里软化了几分。
“我跟你一起去吧,这个客栈什么人都有,你一个人不安全。”
重华接过苏北鸢手中的灯,走到前面,苏北鸢也紧跟上。出了后院的小门,便见大门紧闭,厅里也只有一个小厮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头歪在一边,像极了上数学课时犯困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