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朱由检的圣驾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线上,高台之上的众位勋贵方才如梦初醒,纷纷向张维贤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本以为天子整饬京营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待见得京营现状以及知晓最关键的"缺饷"的问题后,便会知难而退。
却没想到天子的决心竟是如此之大,宁肯自内帑中补齐饷银,也要整饬京营。
这是在逼他们呐。
"诸位,自求多福吧。"
冲着周遭面色复杂的勋贵幽幽一叹,英国公张维贤自身后家丁的搀扶下,缓缓走下了高台。
许是因为年龄的缘故,近两年他愈发觉得身体不佳,精力有限,心中知晓怕是没有几天好活了。
京营积弊多年,早已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了,他正好借着这个缘由,将"英国公"府重新绑在天子的战车之上。
为此,他才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府中在京营之中的全部利益,一门心思的帮助天子整饬京营。
几十年前,京营还没有这般不堪,甚至还拥有不俗的战斗力,虽然无法与戚少保的"戚家军"相比,但也算是可圈可点。
但由于万历年间那场旷日持久的"国本之争",导致了君臣关系紧张,万历皇帝幽居深宫,不理朝政,京中勋贵们便开始大肆贪墨军饷。
几十年的时间弹指一挥过,亲眼见证了京营落寞之路的英国公张维贤心中也是极为不甘。
既然天子有心整饬,他便帮上一把。
毕竟算算时间,四川宣慰司秦良玉及其麾下的白杆军,估摸着也快到北直隶了。
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呼喊声,英国公张维贤缓缓离开了西山校场,留下面面相觑的勋贵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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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成国公府。
已是夜深人静,整个成国公府也是漆黑一片,唯有位于后宅的偏厅内亮起点点灯火。
此时偏厅的桌案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酒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桌案背后的几名勋贵却是始终无动于衷,像是提不起来兴趣。
"成国公,您得拿个主意呐,这天子好似是要来真的。"沉默了少许,抚宁侯朱国弼终是忍不住出声,朝着上首的成国公朱纯臣说道。
朱纯臣,大明第十二代成国公,祖上为靖难名将朱能,地位比之英国公张维贤毫不逊色。
"哼,怕什么,这大明天子也不是一次两次想要整饬京营了,可哪一次成功过?"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