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举一事,快则一夜,多则数日,这点时间已经是足够贼人犯下诸多的事情了。
余缺可不想自己一出考场,便也闻见噩耗,丧失亲人,因此他务必得将叔父一家安置妥当。
而眼前的炼度师行会,无疑是最好的安置场所了。
那伏氏宗族区区一个九品寒门,别说来炼度师行会当中造次了,若是不使钱,怕是连行会后院的门槛都跨不进去。
此外,翌日天明时,余缺若是还没回来,等黄归山上工,叔父等人也可以找对方照顾照顾。
这一安置方法,虽然不算是十足的稳妥,但已经是余缺在仓促之间,所能够想出的最妥善法子。
不多时,行会看门的识得余缺,虽然诧异他为何领着一批外人往后院走去,但也仅仅登记一番了事。
随即,余缺找人租赁了一间客房,留给叔父一家,交代一番后,又急匆匆的就要往行会外走去。
但就在他要跨出后院时,一道喝声响起:
“呔!你小子今夜来这作甚?”
余缺猛地回头,却发现是自家的半个老师,黄归山。
对方拢着袖子,手里拎着一坛子酒,正醉醺醺的踉跄着,他见余缺被自己吓了一跳,脸上顿时露出笑意。
此人口中还诧异道:“今夜县学开科,你磨磨蹭蹭作甚,还不快点过去?小心迟到了,取消了你今年的资格,还连累到来年的科举。”
余缺认出此人,他紧绷的心神微缓,连忙上前:“见过黄师!”
随即他目光微亮,立刻就扯着黄归山,朝着自己租赁的客房走去。
抵达客房中,黄归山看着房间里局促不安的叔父一家,其眼神讶然,心间倒也有了猜想。
他和余缺关系友好,因此早早就听余缺说过家里情况,知晓余缺是寄居在叔父家中,且叔父家中还有两个女儿,现在客房中的人数和年岁,正好就对上了。
无需余缺介绍,黄归山就小声道:“你招惹仇家了?”
“正是。”余缺没有客套。
他当即承认,并将自己打杀族长夫人一事说了出来,然后纳头就拜,长揖道:
“恳请黄师今夜,或将来几日,都能替晚辈照料亲人,免得遭了暗害。”
不等对方拒绝,余缺微微一顿,又将怀中正热乎的五狼分尸令拿出,诚恳的递给对方:
“这是晚辈打杀了那尤氏,从其身上捡拾到的,伏家宝物之一,劳烦黄师先保管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