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月华如水,诸人围篝火而坐,焰火轻动,照得各人脸上明暗不定。诸太虚弟子静听祝文长讲述,都勾起了回忆,心下各自慨叹。严乃真竟是杂役出身,使叶澜着实吃了一惊,兴味更增,又听祝文长续道:“严乃真久去未返,诸长老察觉不妙,再追已然不及。想要分兵去寻,可北疆如此广大,又哪里找得到?诸长老惊怒之下,齐向卓道宗质问,盼他能说出严乃真下落,召其回山,此事便就此作罢。”
“谁知卓道宗却理也不理,仍是摆出掌门架子,视诸长老如无物。诸长老无法,只得用强,欲连手将他制服,逼他说出严乃真的下落。”说到此处,祝文长语声微顿,长叹一声道:“以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卓道宗法力通玄,诸长老终究困他不住,被他突围而出,下山投了紫阳宫……”
太虚门与紫阳宫明争暗争两万余年,虽同属正道,仇怨却是极深。这许多仇怨牵缠,原来皆是由此事而起。此中因由,莫说叶澜一无所知,便是这一众太虚弟子也是头一次听说。诸人心头思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一时间各自沉思,场中唯闻虫鸣鸟语,炭火噼啪之声。
叶澜见众人良久无言,颇感沉闷,便问道:“这严乃真既然一去无踪,你们后来又如何寻到了他的踪迹?”
祝文长略一沉吟,尚未开口,便听文峰大声道:“还不是他自嫌命长,自己寻死。他若是隐姓埋名,藏身尘世,我太虚门就算有通天手段也找他不着。谁知他在太虚之时修真无成,下山之后却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练就了一身本事,并以此为非作歹,横行一方。我太虚门自然要去清理门户了。”
祝文长摇头道:“文师弟之言却只对了一半。找不找得到尚且不论,其实自一开始,诸长老就没打算去找他。”他见文峰露出疑惑神色,不待他发问,微微一笑,续道:“自卓道宗下山之后,太虚门便昭告天下,言明卓道宗已不属太虚。旁人皆以为是太虚门内乱,诸长老驱逐了掌门,实则诸长老另有深意。卓道宗既已不再是太虚门人,那他对西域诸魔和妖祖有什么图谋,将来惹下何等祸事,自也与太虚门再无瓜葛。那严乃真的去向自也就无关紧要了。诸长老此举,实是明哲保身之意。可叹诸长老只顾避祸,要在魔神王与妖祖手下保住太虚,却不料祸起萧墙,妖魔还没有出现,卓道宗却率紫阳宫攻上了天虚峰。一战之下,卓道宗身死,诸长老亦仅存三人。卓道宗既死,那严乃真若仍遵从其命惹下什么灾祸,自不免仍牵连到太虚一脉。三长老计议一番,决计从新寻找严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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