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挨训。
范竹老是在想,都是同一个师父教的,怎么不一样呢。
但一想,连入行五年多的师兄都被祝从唯赶上,她瞬间就心理平衡了。
戴上手套、口罩,又换上繁琐的医护隔离防护服,又消完毒,她们才往遗体整容间走。
大约是提前清理过,遗体没有想象中那样血红一片,不过血腥味依旧浓郁,面部也有破损。
祝从唯先鞠躬致哀,随后才开始工作。
这不是范竹第一次看祝从唯工作,但每一次都觉得庄严神圣。
祝从唯的本专业并不是殡葬相关,工作后跟着老师傅洪百泉学了不少东西。
范竹倒是正正经经的殡葬专业生,对于祝从唯,她是敬佩不已。无他,实在优越。
她留下的动力一半是职业本身,另一半就是这位漂亮师姐。当初刚入职实训,她吓得不行,是师姐温柔安慰。第一次值夜,师姐也陪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色黑透,入殓工作结束,将往生者推出去后,等在外面的家属立刻迎了上去。
祝从唯脱下各种防护隔离的装备,消毒清洗,一道道工序后,出来已是十几分钟后。
她往告别厅那边走时,听见哭声。
正常情况下,出于习俗,出殡都会在上午,除非是特殊情况,比如刚才那位往生者。
范竹刚才跟去那边,现在眼眶红红的回来,“家属说谢谢我们,说看起来和平时照片差不多,还要请我们吃豆腐饭。”
豆腐饭在宁城的殡葬里属于一种独特的习俗,简而言之,就是往生者家属办的丧席。
“这就不用了。”祝从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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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晚霞将尽。
不曾想,就在范竹终于以为可以和祝从唯一起下班的时候,洪百泉来了电话。
“你在食堂里还没走吧?吃完马上过来。”
“师父,我能说还没吃完吗?”祝从唯猜到又是有事。
“别唬我,老吴刚下班和我打招呼,说你们俩在坐着聊天。我也不想让你们加班,但这人,生死难预料啊。”
“什么时候?”
“就现在。有家属选了□□,我走不开,你跟你师兄一起去,范竹不用去。”
范竹欢呼:“那我不用加班了?”
对面听见了,“范竹你不是说你是拥有热爱的吗?”
范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