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挑弄事端——
“那疯婆子根本不认你这个丈夫的,你不信你松了绳子,她一定跑得不见影咯。”
“就怕松了绳子她扭头就和畜牲搞上了,哈哈哈哈哈哈~见多了世面嫌弃你嘞!”
“要不说疯婆子,傻疯子么!”
有时候那憨子丈夫背上背着柴,或是怀里抱满了东西,会腾不出手去牵他的傻媳妇,便有挑事者伺机去割断他们之间的绳子,但每次一被割断,那傻子媳妇就一把揪住憨子丈夫的头发,紧紧揪着怎样也不松手,或是就地一坐,抱着他的腿脚,总之怎样也不肯继续走,除非他将绳子重新系好。
对于嘲讽,对于谩骂,对于挑拨,那憨子丈夫从来都是笑呵呵的,从来也不回应。若有相处好的、热心的,与他说道起来,他也是满面灿烂的笑容,憨憨傻傻的笑着:“她心里有我哩。”自顾自的傻笑,自顾自的幸福,而他那个捡来的傻媳妇见他笑得开怀,也就跟着他一起傻呵呵的笑,虽然她什么也没有听懂。
“你今天非要等他们了?”
思绪忽然被夏获鸟打断,林苏青从雨幕中收回神来。他抿了一口前几日那憨子丈夫牵着他的傻媳妇一起送来的野山楂酒,回味着唇齿间薄薄香甜和淡淡的酸涩,沉沉道:“被他们夫妻俩关照这么些年了,总不能不办事。”
“你的意思是……”
呼!一声狂风呼啸而过,将细雨冲入了室内,湿了门内一片。半半连忙离席,走出门去仔细打量着上面的雨棚,然后连忙跑去固定在一分堂两侧用以支撑雨棚的竹竿前,挨个儿都摇了摇,见竹竿晃动程度加固了绳索。
“也许他们已经回家去了。”林苏青的拇指摩挲着小酒杯的杯沿,杯中鲜红的酒水,清澈见底,倒映着一点林苏青的眉眼,似是他在看酒,酒也在看他。
“有可能,正午那会儿天就见暗了,谁也知道要落雨。那憨汉子心细得紧,必然不会让他媳妇淋到雨。”
狗子漫不经心抬了一眼门外,道:“反正咱们歇得晚,再等等呗。实在放心不下就派个鸟去他田里瞧瞧。”
“已经派了,他们不在田里。”林苏青黯然道,“也不在田埂边的草棚里。”
夏获鸟心中一抖,但还是说着吉利话:“兴许在谁家避雨呢。”
“他们家呢?”狗子问道。
“没有人知道他们家住在何处。”林苏青放下了酒杯,皱眉道,“估计是为了预防他死后有心思不正的去欺负他媳妇,他谁也不曾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