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灵堂的路上,小竹还抽抽噎噎的哭泣。
凌云却始终都是面无表情,脸上虽然被小竹施了些胭脂,但是也盖不住那下面的惨白。
走到灵堂前,看到灵堂里跪着的那人愣了片刻。
随即很是安静的在白木青的另一侧跪了下来,手里拿着纸钱。
“爹爹,女儿来送您最后一程。”
葬礼很简单,来吊唁的人不多,都是凌老生前的学生。
而对于外界,只是宣称凌老因病离世,真正死因闭口不谈。
第四天凌老下葬,白木青带着凌云回到了白府。
白府,管家早就准备好了所有。
在看到白木青的马车后就立马迎了出来。
“少爷,回来了。
府上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少爷和凌小姐可以先去沐浴休息。”
“师妹,清云院以后就是你的住处了。
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告诉我们。”
站在清云院外,白木青并没有选择进去,而是站在门口。
凌云面容惨淡的冲着白木青施了礼,“谢谢师兄。”
然后便进了院子,对身后的人没有丝毫留恋。
白木青站在门外看着变了很多的师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沉着声音道:“小竹,照顾好你家小姐,有什么情况立刻跟我说。”
小竹冲着白木青施了礼,“是,少爷。”
说完忙追着小姐进了院子。
白木青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随即离开。
回到青院,一众暗卫已经等待了许久。
白木青拿着一包糖,一颗一颗的往嘴巴里塞。
然后又一股脑的嚼碎囫囵吞下。
感受着嘴巴里腻人的甜,他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暗卫。
这里的每一个都是他在暗卫营亲自挑选的,也是完全属于他的人。
他一次都没有调用过这群人,今天,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面。
“青卫都在这里了?”
一个人群里一眼就看出来个子最矮的暗卫往前垮了一步,“回主子,青卫十三人,全部到齐。”
白木青点点头,“把这里面的人近十天做过的事全给我查清楚,事无巨细。”
说着拿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名单。
暗卫接过名单,领了命离开。
留下白木青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直到阿五过来,才让他回了神。
阿五难得的没有咋咋呼呼的,看着白木青的脸色,讷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臭小子,这才几天不见,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白木青却是没有心思搭理他,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阿五收回了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不是听说,凌老的事...
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正好这几天闲着没事。”
想到师傅的事,白木青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过了片刻才沉着声音道:“这几天我没时间陪阿软,你多陪陪她。”
师傅是被他牵连遭了横祸,阿软也难保不会被他们盯上。
这几天阿五也是从白老那里听了些话,也猜到凌老为何而死。
对于白木青这话,立马就明白了其中深意。
点点头,像是承诺一般,“你放心,我这几天就住在这里了。”
夜晚,秋千院里。
阿软还没有休息,靠坐在软塌上还在翻看一本书。
南知安安静静的在偏殿守着,随时等待小姐的传唤。
突然一阵困意来袭,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阿软的面前,突然就多了一个人。
阿软不惊不怕,还是淡定的翻着手中的书。
临诘拿着一个小盒子,浅笑着正准备要上前去坐着。
阿软却突然皱了皱眉,看向临诘的眼里尽是嫌弃,“血。”
临诘立马顿住了脚步,检查了自己全身上下。
他今天穿了一身银白色,身上沾了脏东西很容易看出来。
还是特意出门才换的。
刚刚解决那几个人,他也特意注意了。
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末了无奈一笑。
给自己再次施了个洁净术才在旁边坐下,同时放下了手里的盒子。
“小丫头鼻子是属灵兽的吧,怎么厉害?”
阿软没有理会他,依旧翻着手中的书,眼睛一刻都不曾从上面离开过。
临诘见人不理他,直接上前夺下了那本书。
随意瞥了一眼书中的内容,没看懂。
又看了看书名,临诘蒙了。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阿软,嘴角的笑意明显有些僵硬,“你,还看这书呢!”
阿软看的正入迷,手里的书突然没了,心情自然是不大舒服。
面对临诘的话,只是夺过了那本书,继续翻看,现场证明:她就是看这样的书。
临诘想到刚刚那本‘哄男子开心十八式’就有些头疼。
同时心里升起了一阵危机感。
这小丫头看这书,莫不是喜欢上了那个野男人?
想起自己刚刚还在外面给她解决麻烦,顿时觉得自己得跟这小丫头好好聊聊了。
再次夺过了阿软手里的书,正面对上阿软看过来的视线。
阿软轻皱了眉,冲着临诘道:“还我!”
说着便伸手去夺,却扯到了腿上的伤。
瞬间疼的脸就有些扭曲,整个人一下子趴在了软塌上。
临诘一下子就没了闹的心思,忙把人给扶起来。
阿软把临诘的手拍掉,“书还我。”还是心心念念那本书。
她要赶紧把书里的方法都学会。
临诘却是把书放在了身后,笑意盈盈的哄着:“你告诉我你哪儿疼,我就把书给你,如何?”
对付这小丫头,临诘可是已经摸索出了规律。
你跟她来硬的不行,你硬,她就比你更硬;
但是只要你软下来,她立马就缴械投降。
果然,一听这话,阿软的神情变了变。
“膝盖。”
临诘依言看向阿软的膝盖,他刚刚也猜测是伤在腿上。
紧接着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伤的?”
阿软却不配合了,有些不耐的看着临诘,“一个问题。”
临诘突的笑了,“好好好,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
反正他也能查出来。
说着把书递了回去。
见阿软一拿到书就看的入迷,临诘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酸的。
总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人夺走了。
试探性的问道:“你看这书,是要哄哪个男子开心,嗯?”
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强装不在意。
阿软头都没抬,又翻了一页。
顺便还把刚刚看的那一页折了一下,做了个记号。
临诘看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故意敲了敲桌子,引起旁边那个沉迷于学习的小丫头的注意。
见阿软看过来,临诘立马换上了带着些受伤的表情。
阿软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书放了下来。
“你今日来有何事?”
意思就是你赶紧说,我听着。
临诘也极其上道,立马开始讲故事。
“我有一个妹妹,前几日被一个男的给骗财骗色。
我那个妹妹很厉害,但是心思太单纯,被保护的很好;
一点都不懂外界的险恶,如今在府上寻死觅活的....”
语气微顿,很是沉重;
倒是恰好掩盖了他现场编故事的不自然。
反而因为他这说说停停的节奏给加了些情绪在里面。
阿软听完,沉默了许久。
不懂临诘跟自己说这事的目的。
难不成是让她出声安慰?
冷静分析了一下,道:“事已至此,你那妹妹该振作,去向那人讨回自己被骗的。”
临诘对上阿软那双眼睛,就知道她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再次开口,直接挑明,“男的都不可信,你还小,不要因为随随便便一个男的迷失了自己。”
阿软疑惑的看了一眼胡言乱语的临诘。
难不成是被妹妹的事刺激到了?
书上说人受刺激了会胡言乱语。
越看临诘,阿软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这个时候要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书上说这时候要委婉前进,免得人受到更大的刺激。
“临诘,睡觉包治百病,你该回去睡觉了。”
说完还点点头给予自己刚刚那句话以赞成。
临诘张了张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他俩说的完全不是一个事。
而且这小丫头是从他哪句话理解出来他生病了的。
再次看了一眼那本‘哄男子开心十八式’,心情更加郁闷了。
问了半天都不知道这小丫头是被哪个男的给迷了魂儿了。
站起身,冲着阿软再次叮嘱:“你就记住我说的话,男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坏人。”
像极了,一个老父亲。
说话时手掌覆在阿软的膝盖上。
片刻后拿开手,温声道:“动动,还疼吗?”
阿软看了一眼临诘,然后活动了下自己的膝盖。
摇摇头,“不疼,谢谢。”
临诘却是不理会阿软的道谢,很是生气的转身就离开了秋千院。
阿软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惹到临诘了,很明显察觉到这人生气了。
府外,鬼卫一见主子出来了就忙跟了上去。
一会儿抬头看看临诘,一会儿低头沉思。
就连走在前面的临诘都察觉出了什么,扭头冷冷的看着鬼卫。
“想说什么?”
声音冷的像是寒冬里的冰块,此时被直接塞进了衣服里。
冻得他想打个哆嗦。
但是好在他忍住了。
不然,可不是脱层皮的下场了。
但是想到他们在做的事,鬼卫壮了壮胆子,还是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单膝跪在主子面前,把头深深低下。
“主子,我们现在做的事容不得任何差错。
既然,既然您有了女儿,就应该把小姐接到鬼殿照顾。
鬼殿里都是我们的人,相对也安全些。
这白府虽然实力也不弱,但是相对于鬼殿,还是太弱了...”
声音里明显带着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