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隐隐看到那瞳孔里倒映着的火光,临诘甚至以为这小丫头看不到。
状若无意的询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残忍?”
临诘压下心里那莫名的担心。
阿软仰头看了看临诘,用平静的语气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杀了很多人,早该死。”
临诘唇角微勾,一扫之前的所有坏心情,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顺便把小丫头脸上的粉末给擦干净。
很是认真的说道:“这次是我的错,让你遇到这事。
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一定满足。”
阿软摇摇头,正要说什么,脑袋突然像是被什么重击一下。
然后眼一闭,身子就直直的往下倒。
临诘被这突然的情况弄得心一慌,下意识就把人给接在了怀里。
拧着眉唤道:“小丫头?
阿软?
白木雨?”
不管怎么唤,怀里的人都是闭着眼,一副睡死了的样子。
突然想起那粉末,临诘看到远处地上残留的一些。
抱着人上前,用手指捻了一些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
毒!!!
临诘探出一抹灵力顺着阿软的灵脉游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难不成是那小子的封印有问题?
想到这里,临诘再也不耽误,抱起人就朝着白府奔去。
入了府直奔青院。
青院里,白木青醉酒睡得很香。
但屋内进了个人他还是有所觉察,动了动身子准备起来看看。
临诘直接一击过去,白木青彻底睡死过去。
抱着人在屋内扫了一圈,目光锁定床上拱起的一团。
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封了床上人的嘴,一脚把人踹醒。
沈桉睡得正香呢,突然被人一脚踹到了老腰上。
嗷的一声就要叫,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张不开了。
正要找自己的扇子,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抬头一看,就看到临诘那张冷冰冰的脸。
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沈桉:“唔唔唔...”你干什么呢?
嘴巴被封,只能瞪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嘴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临诘低声道:“闭嘴,跟我来。”
说着转身就走。
沈桉在后面气的不行。
任谁睡得正香被一脚踹醒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更何况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嘶,头好疼。
脑子里意识也慢慢回笼,醉酒时的记忆也慢慢清晰。
沈桉顿时警铃大作。
环顾一圈,听到一处传来的呼吸声,眉心轻皱。
白木青?
再看看周遭的摆设,他可不认为白木青这臭小子是因为担心自己而睡在软塌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现在,睡在白木青的床上。
轻哼一声:还算你臭小子有良心。
想到那个还在外面等着的人,沈桉忙起身出去。
避开了所有人,在秋千院阿软的房间里找到了人。
看到临诘还把人抱在怀里,沈桉不由起了调侃的心思。
摇晃着自己的扇子,漫不经心的靠近,“怎么,你这三天两头的把白家小姐往外偷,不怕白家人知道了剥了你的皮?”
面对沈桉调侃,临诘只是斜瞥了一眼。
然后开口,吐出四个字“过来看看。”。
见临诘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沈桉也收了玩笑的心思,收起扇子走近。
“这是怎么了?”
这小丫头可不像是能睡这么死的人。
临诘:“毒粉,无中毒迹象。
人突然就倒地不起。”
沈桉看临诘那皱的快拧成疙瘩的眉,不由觉得好笑。
但是再怎么想笑,也得死命的压在心里。
若是现在被临诘看见,估计他就再也喝不到他酿的酒了。
面上强装严肃,上前想去探探情况。
却奈何临诘把人抱得太紧,他看了一圈硬是没有找到下手的地方。
有些无奈的开口:“你倒是也松开些,好歹给我个下手的地方。”
临诘低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起身,把人给放在了床上。
然后就一言不发的立在床边。
沈桉看着那只站的下一个人的空地,默默扶额。
还真的是就给自己留了个下手的地方。
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我打不过他,我打不过他。
上前,探出灵力直奔自己打下封印的那处而去。
一点一点检查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突然有一处异样,让沈桉有些好奇。
灵力慢慢朝着那处靠近。
在阿软脑海的深处,一团黑色的小火苗正摇曳的燃烧着。
黑色的小火苗察觉到陌生的灵力靠近,立马缩紧了身体,往身后的白雾里面藏。
奈何它那黑色的小身板,小是小,但那惹眼的程度可不是盖的。
不管藏哪儿,都能很清楚的看到。
这火苗,还有意识。
不远不近的跟着那小火苗,直到看到那小火苗停在自己下的封印前,沈桉了然。
默默退出自己的灵力。
莫名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临诘。
临诘本来看着床上的人,察觉到身旁沈桉的视线,扭头看了过来。
眉头还是皱的紧巴巴的,“什么情况?”
沈桉随意的摆摆手,“没啥大事,睡一觉就好了。”
说话时身子就斜斜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临诘眉梢松了些,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她为何昏睡?”
沈桉按了按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头,“严重缺血,再加上劳累,所以昏睡。”
见临诘一脸深思的样子,沈桉突然有了兴致。
满脸好奇的跑到临诘的身旁,用胳膊肘撞了撞正在思考的某人。
“哎我说,人都被你给累晕了,你到底是把人给带去干啥了?”
临诘冷冷的看了一眼沈桉,威胁十足。
沈桉连闭了嘴,心里却在暗暗思索这小丫头体内这么严重的缺血是怎么回事。
临诘定定的盯着床上的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着想着,沈桉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在往一起合。
心里暗骂了一句面前这个罪魁祸首。
没睡好,好困。
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管她是咋回事,这又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打定心思要先回去睡觉,临了看了一眼临诘。
却发现这家伙还盯着床上的人,站立的姿势都没变一下。
沈桉有些无奈,“给她补补血就行了,你别忘了她是谁。
还真以为随随便便谁都能要了她的命吗?”
留下这么一句,他也不再停留。
反正话他说到了,听不听的进去就不是他的事了。
站在秋千院外,沈桉有些纠结。
他是该回潇洒居呢,还是回刚刚那张床上继续睡呢?
算了,潇洒居太远了。
那被窝应该还没凉。
摸着下巴这么简单的分析了一下,沈桉就决定好了。
当下脚步生风,很快就又回到了青院。
踮着脚尖跳入了屋内。
软塌上白木青正睡得香,一点都没看到在屋子里鬼鬼祟祟的沈桉。
沈桉提心吊胆的摸到了床上,躺下。
心里由衷的觉得:真舒服。
然后闭上眼,继续睡他的觉去了。
而秋千院,临诘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心里在思索什么好的补血的法子。
有一个在心里藏了很久的念头又冒了起来。
这小丫头在白府缺血严重到昏倒,是不是过得也不好?
那他是不是能把她带走,藏到鬼殿?
脑袋里突然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还藏起来,呵!
你不要忘了你是干什么的。
我可不知道你竟是个如此愚蠢的人。”
瞬间,临诘的脸就冷了下来。
对脑海里那嘲讽的声音充耳不闻,但是那刚刚浮上来的心思也泄了大半。
天上刚刚染上了几分光亮,一夜未合眼的临诘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离去。
鬼殿内,几个鬼卫正等在殿内。
高座上,临诘的身影突然出现。
几个鬼卫忙跪下。
临诘看都没看下面的鬼卫,懒懒的问道:“何处被压制了?”
一鬼卫沉声达到:“回尊主,元阳国。”
临诘沉默,心里在思考着能这么做的人。
“查出什么了?”
鬼卫继续答道:“元阳国灵脉被拔,我们不能靠近那界内就是因为有人把灵脉放了进去。”
临诘突然笑了,“你们说这人是蠢还是聪明?”
却没一个人敢去回答这问题。
临诘好像也不是在问他们,仿佛在自言自语。
随手挥了挥,让人退下。
青院里,软塌上的人发出了一声轻呼声。
白木青皱着一张脸,僵在软塌上。
蜷在这小小的软塌上睡了一夜,白木青此时只感觉整个身子都是麻的。
而且,脑袋好像还有些疼。
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暗自叹息这醉酒的后座劲儿也太大了些。
感受着浑身酥麻疼痛的感觉,屋外阿方还在呼喊。
“少爷,你起了吗?”
白木青运转灵力在身体里转了几圈,才感觉那难受的酥麻退了不少。
下地后,越发的觉得脑袋疼。
揉了揉后脑勺,这个最疼的位置。
心里不仅疑惑:难不成因为他躺着睡,压着了?
听到外面阿方还在努力呼唤的声音,白木青出声道:“进来。”
阿方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少爷弯着腰,扶着头,忙上前扶住人。
嘴巴里絮叨的说着:“说了阿方帮少爷喝,少爷就是不愿意。
喝了那么多酒,不难受才怪了。”
身后的小丫鬟递上来一碗醒酒汤,白木青接过就灌了下去。
昨天晚上吃的虽然也不少,但是经过这么一夜,早就消化了个干净。
有这么一碗热乎乎的汤下去,顿感舒服了不少。
想到某个人,白木青顿时脸色都不好了。
“那个醉鬼呢?”
阿方茫然的“啊!”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
然后瞬间想起了昨天的糟心事,立马愤慨的说道:“没看到啊少爷。”
听罢,白木青便往室内走去。
当看到床上拱起的那一团时,白木青不发一言的走到床前。
然后,轻手轻脚来到床的靠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