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类,是在优胜劣汰中能够存活下来的人类。
而文中的“我”则完全不同,我是个悲催的存在,是身体瘫痪,精神腐烂,社交锁国,家庭环境恶劣,一切都破败不堪的那个程风斩,我没有能力手捧鲜花,载满荣誉站在舞台上做主角,更没有资格以盛开的笑颜面对台下的观众,更没有无限机会达成那个我从小便憧憬的特战队员梦。
因为我不仅瘫痪,还得了躁郁症,初一后就辍学了。我是个残疾的人类,是不健康的人类,是失去保护便会无法生存的人类。
比起“他”来,可称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他何尝不是我,我又何尝不是他?
他是我,我是他,我们二者的区别只在于躯体的表壳和大脑的内部,只在于交际圈的宽窄和家人对待我们的态度,只在于同学看待我们的目光与职业的偏差,只在于行走方式的差异及自理能力的好坏,只在于那些数不完列不尽的,看似是鸡毛蒜皮的,实则叠加起来就能把英勇的天才改造成瘫在床上的废人的小事。
不知听我讲述道理的大家是否知晓“蝴蝶效应”这一理论,最常见的讲法是“一只山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华国的一场龙卷风”——而和这完全类似的,则就是“车祸效应”,六年前的我被那辆代表厄运的黑色的车撞飞,导致现在的我又是瘫痪、又是躁郁症、又是辍学,又没有任何现实中的朋友,和家人的关系闹得一塌糊涂,不可收场。
哈哈,你说这样对人说话会引起负面效应?
不,这并非负面,而是作为一个拥有正常人需求的残障人士,在寻找到能够接纳他的倾诉,并且不会影响大众的人时,理应被允许的嘶声力竭的咆哮,理应被允许的自我的崩溃,理应被允许的自嘲式发泄,理应被同意在信任者面前高喊“我把自己伪装得很强,但其实我知道我很弱,我是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存在”这句话。
所以,理所应当,我在普通朋友或无恶意的陌生人的面前会继续蒙上面纱,将最温文尔雅和理智清晰的一面展现给他们,为的便是防止我实则同样也是真心在意的人受到惊吓,导致他们萌生我对他们不怀好意、我给他们造成巨大的压力,是有在情绪勒索他们的念头。
面具,黑色兜帽,黑色口罩。
人类为何要将自己藏匿于黑暗之中?
那是因为我们必须学会真诚又虚伪。
所以——「你最近状况如何?」
师父,你能感觉得到我的痛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