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背篓仅有的、打动他的时刻,这是不是预示着,他们两家将又回到那快乐的时光里?
陈背篓从鸡笼里提了一只鸡:“说,这是最肥的一只,给你刘叔说,吃完了还有,刘爱雨的身体要紧。”
陈望春提着鸡,去刘麦秆家,此刻,他心情舒畅,觉得天格外地蓝,云格外地白,而门口的合欢树,已经开出了一树美丽的繁花。
刘爱雨看见陈望春,愣住了,随即心扑通扑通地跳,脸上热烘烘的。
陈望春说:“我爹说你刚做了手术,身子弱,让你熬鸡汤补补。”
陈望春以为自己的这个善举,会让刘爱雨感动得热泪盈眶,却没想到,刘爱雨瞬时白了脸,扭过头去。
刘麦秆一把抢过鸡,抡了一圈,将那只鸡扔过界墙,指着陈望春说:“滚!陈背篓,你是头畜生!”
陈望春灰溜溜地回了家,他不懂,刘麦秆为什么大动肝火?
陈背篓望着陈望春说:“你看,咱的好心被人当了驴肝肺,哎,好人难做啊。”
墙那边,刘麦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刘爱雨说:“丫头啊,给爹争口气吧!”
陈背篓趴上墙头上说:“麦秆,我要是有这样伤风败俗的丫头,我把她溺死在尿罐里。”
陈背篓心花怒放地等着刘麦秆接招,突然,一坨牛粪飞过墙头,结结实实地盖在他身上,随即,刘麦秆的谩骂像瓢泼大雨,兜头而下。
陈望春惦记着刘爱雨,他忧郁的目光,一直追寻着刘爱雨,但看不见她。
高考结束了,陈望春回家了,他终于从书山题海里脱身而出了,陈背篓也宣布他从此自由了,他头上的紧箍咒也解除了,然而,他没有一丝兴奋感。
在魁星楼上,陈望春不用再做题了,就像放下了一座背负了多年的大山,无所适从,有种强烈的失重感。
陈望春看见刘爱雨病怏怏地坐在院子的一棵树下,她脸色蜡黄、头发纷乱,真的像大病未愈。
陈望春久久地望着刘爱雨,她像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陈望春轻轻地吹起了口哨:
又是一年三月三
风筝飞满天
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
走回到童年
记得那年三月三
一夜难合眼
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
不觉亮了天
叫醒村里的小伙伴
一同到村边
……
刘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