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胸前的确如严大所说有着刺青,谢琅指尖沿着刺青的痕迹描摹一遍,站起身来,凉道:“是骁卫。”
“果然么。”梅耶目光落在尸体身上,若有所思。
谢琅转头看向他,问道:“梅大将军遣人追出来,想来是遇上了‘刺客’?”
她在“刺客”二字上加重了音,梅耶会意道:“正是。”
他转而看向其余的亲兵,寒声道:“这事传出去,若非刺客之言,我当拿诸位是问。”
“是。”
见在场亲兵齐声应了是,梅耶方靠近了谢琅,悄声问:“你要做什么,逼宫篡位?”
他说这话时神情很是不羁,显然没把皇帝当成一回事——也对,帝国覆灭已久,梅耶对皇帝没有敬畏实在合理。
谢琅注意到离他们很近的阿莱西娅神情微肃,便温声回道:“大将军说笑了,我之举只为‘清君侧’,毕竟放任一个冒牌货居于高位,实乃家国不幸。”
梅耶愣了愣,嘀咕道:“你倒适合去行政院跟着阿南特,或者去议会,冠冕堂皇的话扯得一套一套的,和那些政客一模一样。”
谢琅:“……”
她感受着熟悉的痛感如涨潮般再度漫上,笑容中带了点危险,轻声说:
“既然将军知我来意,我有一事相请。”
*
素心有些紧张地坐在马车里。
此刻日头已西斜,她想拖也拖不了太久,合该在此时回返了。
毕竟宫中那位“圣人”给的祈福时间也仅此一日,顶了素月身份的她家娘子必须赶在宫门落钥前回到宫中,以免素月露馅。
她想起娘子临走前对她的告诫:
“去相国寺时别走车马常行的那条路,回去时如何走,我自会想办法告诉你。”
于是她命负责护卫的禁卫换了条路,谁料在路上发现来往者多于往常,一问,都说是近来传言行这条路更显对神佛的虔诚。
……她本该的那条路可是和她家娘子去京北大营的路有一段重合的,莫非那里有人埋伏?
她乱七八糟想了一路,到了相国寺仍在心忧娘子安危。直到一小张字条送到她手上,她才稍稍安心。
是娘子的笔迹,要她顺之前的路返回,好和她汇合。
素心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并非旁人伪造,才镇定自若地将字条投入香炉之中焚尽了。
这路是常供车马走的,远不如先前去相国寺的另一条路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