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稍有疲惫。仅过了一瞬,那种在四肢百骸里叫嚣着的酸涩与空虚感便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深深的疲惫。
希望她的精力能够支撑到这场大戏演完,不然又得像之前一样在近乎逼真的梦境里昏睡上一天。
谭德的声音依然响亮,这回是在说她公然带面首来赴宫宴,一带还带两个,简直不守妇道、败坏人伦。
谢琅施施然将酒盏碰翻了,玉杯在地面骨碌碌地滚着,一直滚到谭德脚边。她端详着谭德瞧过来的、义愤填膺的神情,想起他当时阻止她与柯察间冲突时也是这个样子,先忍不住笑了一声。
谭德愤愤道:“国公是觉得我说的话很可笑吗?”
谢琅瞥了眼上首“圣人”黑沉得要滴水的神色,以轻咳压下笑意,很从容地说:“我想纠正谭大人一点。”
谭德感觉有什么不对,但他显然抓不住了,于是气势落下去,只能颤着声音问:“什么?”
谢琅扫了一眼坐在他附近的两人,毫不意外地发现是项盼山和凯布里——说起来凯布里的全名叫维德·凯布里,他大概就是那个户部侍郎“卫凯”了。
她一边打量一边随口回答谭德的问话:“我身侧这两位,是陛下怜我孤家寡人,特赐与我的,也允准我带他们参加宫宴,来看是否能服侍得宜。”
“既然谭大人说我不守妇道、败坏人伦……”谢琅饶有兴味地看着谭德骤然苍白下去的面色,又给“圣人”燃起的怒火添了把柴,“此乃君主赐予,若说败坏人伦,岂非说陛下与我,都未恪守君臣之道?再说不守妇道,我不过得了区区两名面首而已,陛下宫中却有十数位侍君……”
“谭大人针对我言此事,是想影射当朝天子吗?”
“砰”地一声,谭德双膝重重嗑在大理石地面上,朝上首神色阴晴不定的天子叩首:“臣绝非此意,是……是定国公构陷!”
“圣人”没有开口,端坐在她身侧的凤君倒轻抿了口果酒,淡道:“谭大人为何说定国公构陷于你?”
他的声音清越,但依旧混着些许鸣腔振动的声响,显然也是只虫子。
但谢琅倒觉得这虫子说得不错:“分明是谭大人一直妄图构陷定国公。若非对定国公心怀不满,怎会将泰半捕风捉影的事都安至国公身上?”
是啊,为什么呢?
谢琅轻轻挑眉。
她大概能猜到现在端坐龙椅上的“圣人”是想限制她的活动范围,继而弄清楚这一梦境领域如何解除。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