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叠的帐幔内,淡淡地说:“就朝露罢。”
她唤的是朝夜做女侍时的名字,跟在她身后的朝夜听了,不由茫然道:“我吗?可是国公,我并不通宫中礼仪,恐怕……”
“不是你。”
“不是你哦,小妹妹。”
两声声线迥异的女声近乎异口同声道,前一道是已经穿过幔帐坐于床侧、等待素月寻来参宴礼服的谢琅发出来的,后一道则是不知何时进入内室的上野樱所说。
上野樱是独身一人进来,身边那位生有眼疾的兄长现下不知所踪。她衔起一丝笑,先看了谢琅一眼,才瞥向朝夜:
“是我以你的身份随国公进宫,你呢,就先安心呆在国公府上吧。”
朝夜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谢琅,得到国公平静的一个点头。
她犹豫了一会,低下头去,很轻地道了声“好”。
谢琅没再关注两人那边,只在素月将礼服送过来时,又让她去给朝夜、上野樱两人搭把手。
——朝夜衣衫有些许凌乱,像是昨夜并不知道如何褪下,也不知道该如何穿,直接和衣入睡弄出的纹路。
至于上野樱,她自己系的衣带也略显奇怪,像是摸索着穿上的。
想来外界的衣着也并非宽袍大袖,或许是更为方便的式样。
她垂着眸将外衫脱了,再换了身中衣,才将素月拿出来的礼服一件件穿上。
这礼服与朝服颜色趋同,俱是紫色,只是上面章纹更丰富些。
素月过来为她戴冠,又配旁的饰物,再在她的要求下为她朝脸上淡淡地扑了些白粉,让脸色更显苍白,仿佛尚在病中。
等周身一切都被打理好,连素月也匆匆理好了衣物,谢琅便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心下微讶:未曾想过上野樱易容的手段竟如此高明,叫她一时半会都难以分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朝夜。
立在她左手边的那个“朝夜”率先开口:“国公,您看了感觉如何?”
唤“国公”时,还尚是上野樱的声音和语调,可后半句就变为了朝夜的声音,便是极其熟悉人声相异之处的素月都揪不出半点问题。
这样很好。
谢琅很满意地道:“那便如此。——你在我寝居内室坐着,外间也行,我会令素心替你送膳食来,在我未回府前不要踏出门去。”
后半句就是对朝夜说的了,换了身衣物的女孩子很是乖觉,应道:“我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