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道家说只需要一个人,商会便只点了弗拉基米尔负责这两位贵客。
一直如此。
弗拉基米尔是难得在花道家和剑术家面前活过三轮的男性接引人员。
没办法,拉克西丝商会缺乏女性,他已经算是商会拿得出来接待花道家兄妹的男性中身材最纤细、脸蛋最漂亮的了。
之前的同事早因各种奇怪的理由死在了剑术家的手里,他能活下来算是一个奇迹。
可惜这个奇迹并不在他自己身上,而是被随意地捏在他人掌中。
就像他的命被攥在商会手里一样。
沙漏又落下些细碎的星沙,弗拉基米尔头顶枯叶冒得更凶。
他的目光焦急地在飞船群中逡巡,怎么也没看见花道家经常乘坐的那艘小型飞船。
——现在离花道家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他难道要因为接人迟到而死在这里?
弗拉基米尔绝望起来,枯黄的叶片爆炸性地堆满了头发,再多一些就要遮住他的眼睛。
等一下,那是……
一艘熟悉的飞船越过金权杖外的朦胧光膜,正朝飞船停泊点驶来。
弗拉基米尔拂掉满头的黄叶,急匆匆迎上去。
飞船滑进停泊点,舱门缓慢向一旁移开。
弗拉基米尔站到舱门前五步外,翘首以盼。
先踏出来的是一只高底木屐。
剑术家面色寡淡,从小型飞船内行出,剑佩在腰侧,只有一星鲜红的剑穂点缀,形似红梅落在浓墨之中。
再是勾勒有樱花图案的裙摆。
花道家抱着一只天青釉的长颈小口瓷瓶,下半张脸被大朵大朵的红月季挡住,只留下一双美丽的眼睛。
弗拉基米尔没敢看,脚步一错,给人让开了路,微微弯腰,手朝一侧微抬:“两位请。”
花道家温柔飘渺的声线轻飘飘拂过他耳畔:“是四位哦。”
四位?
弗拉基米尔惊讶偏头,果然看见飞船上又下来两个人。
“这两位是……”
他看向走到花道家身后的两个陌生的面孔,声音放缓,低声询问。
弗拉基米尔知道这不合拉克西丝的规矩。
接引人员不应该打听客人的来历。
但花道家不爱乔装打扮,每次过来,都是以真实面目示人,不像其余人那样遮遮掩掩还披个大黑袍子,或者干脆用数据模糊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