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真不怕死啊,她不禁心想,当年因她的口脂中了牵情毒,如今还敢这样亲她,她今日亦擦了口脂。
“我做过个梦。”霍凛忽然低声道。
他能沟通了,那好些了吗?
不,好像还没有。
崇嫣发现,霍凛的视线没有聚焦在自己脸上,他眼睫半敛着,不知是陷入往昔还是陷入他口中的梦里,没有那么锐的眼睛和发艳的嘴唇给他精致容貌添了份乖巧感。
崇嫣顺着他的话说:“什么……”梦。
最后一个字还没溢出,只觉得心口一凉,霍凛就以吻回答了她。
他吻在她心脏处,干净修长的指节轻搓着白鸽细腻的羽毛。
像是要借此把那股憋在身体里的火借由心脏送到她身体里一般,崇嫣一个激灵,一股刺激感自尾椎骨升起来,她猛地缩起双肩,轻颤的眼睫终于聚到了足够多的水汽,顺着潮红的脸颊抖落了一两滴泪珠。
墨斋外下起细雨,雨意澜澜,打湿墙壁,雨水顺着屋瓦蜿蜒。
崇嫣也雨意澜澜,打湿宣纸,她望着霍凛指尖湿润,羞得不能自已,汗顺着她脖颈蜿蜒,浸湿长发,浸透宣纸,染淡了靛青色,她不知道人竟能流这么多汗,肯定是天气太热,霍凛又太过灼烫之故。
避火图里有画过这般情状,她看时觉得一般般,可亲身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崇嫣呼吸急促,握着扇柄的手浸入水缸中,漆色沿着她的手指向上攀爬,给她的手臂添上了不同颜色的水波纹路。
她身上又多了别的颜色。
她不由自主微微抬腿勾住霍凛的腰,好似在请人入巷,调琴弦,拨麦齿,可霍凛并不入内,他抓皱了宣纸,墨锭在他的握力下化为粉块,他弓起身子竭力忍着,汗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急促,这次不是因为疼。
“崇嫣,崇嫣……”霍凛呢喃着,像撞钟声,撞在她的心弦上。
崇嫣捂着胸口,努力克制想拥抱他的冲动,他那样意乱情迷地唤她,竟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心跳加速。
良久,霍凛身躯终于不再滚烫,慢慢恢复正常,随着阻滞的经脉平复,他手指缝间亦染上一抹颜色,比玉白色更加浓稠。
霍凛拿帕子将指间颜色拭了去,扣好蹀躞带,方缓缓地抬眼,凝视着桌案上仿佛美人图里跳出来的美人。
两人视线于半空交汇,又各自避开,望着一片狼藉的室内,又是各自一阵耳热。
崇嫣听着一阵窸窸窣窣穿衣声,紧接着是门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