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内的女子见门陡然被推开,惊吓地缩着肩膀坐回浴桶内:“阿兄!”
她这一声阿兄,语气嗔怪,神色更是谴责。
姜少娴不动声色扫了眼浴房,衣架子上搭着薄薄的衣衫,浴房里虽水雾缭绕,可无论如何都藏不了人,他妹妹扒着浴桶边缘,面色尽态极妍,无妆自艳,像是真的病了。
姜少娴垂眼,伸手带上了门:“勿泡太久。”
他走到厢房外,立于台矶之上望着上京重重屋脊,天边月色,不一会儿,那护卫回到院子前复命,与姜少娴看到的一样,浴房内除了崇嫣没有旁的人。
只是——
姜少娴垂目,漆黑的眼凝望着护卫:“为保嫣儿清誉,把舌头割了留下。”
护卫惊惶,忙伏地叩首:“督主饶命!属下是遵照督主之令行事的啊!”
“的确如此,是我的不是。”
是他让人从窗侧探的浴房,是他给了一个男子探看嫣儿躯体之机。
姜少娴侧头想了想,他眸子黑沉,做出侧头这个动作时带着股天真残忍:“那我将嫣儿嫁你,如何?”
护卫惊喜抬头,娶姜督主的义妹?
他深知姜少娴的控制欲强烈,所以并不敢真的从窗牖向里细看,只查验了下窗框,确认无人翻越的痕迹后便回来复命。
没想到因此得了笔大姻缘。
若能娶督主之义妹,何愁仕途不畅!
护卫深深叩拜下去,喜道:“谢督主赐姻缘!”
再抬头时才发现姜少娴面露讥诮,正垂眸静静地看着他。
督主是在试自己!
护卫起了一身冷汗,脸色大变,忙道:“督主明察啊!属下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然而他说晚了,跟他一同随姜少娴来伯府的同僚上前,将他一刀毙命,捂了嘴拖下去。
血蜿蜒了一地,尸身擦过,遗留一道狰狞拖拽痕迹。
姜少娴烦躁地望着院子里残留的血色拖痕,头也不抬地吩咐出来请他入内的弱柳:“将血迹清理干净,勿脏了你家姑娘的院子。”
即便有痕迹,擦干净了便是。
弱柳面色苍白,亲眼见姜少娴杀人,早已吓得瘫坐在地,她注意到姜少娴调转靴尖朝厢房内走去,忙低头行礼:“奴、奴婢知道了。”
姜少娴再走入房中时,崇嫣已经穿戴齐整,只是神色恹恹地咬着下唇,或许是被浴房热气蒸过,肤色粉嘟嘟,嘴唇也有几分水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