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个月下不来床。
沈家表姐妹都羡慕姜少娴对她极好,事事安排妥帖,且她多次忤逆他,他都舍不得动自己一下。
是对她好吗?
崇嫣问自己,问得多了,渐渐也觉得姜少娴对她好。
画上之人有着与她极为相似的容貌,具是端庄贞静之姿,可崇嫣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这些画中人似她非她。
这是姜少娴心目中的她。
姜少娴道:“部分是以前的画作,以前每每看别人团圆,便在想我的嫣儿若是长成,会是何模样。”
“……”
看着姜少娴抬手细致抚摸画中人的模样,崇嫣背脊漫上薄薄的汗意,他目光缱绻,好似在打量自己满意的杰作。
而崇嫣与画中女子仪态越来越像,她好似姜少娴的杰作。
随着这念头冒出,一股寒意升起,崇嫣不禁冷得咳嗽几声,姜少娴立马卷起画卷,命人拿鹤氅来,亲自给她系上。
崇嫣蜷了下手指,乖巧地立着,任姜少娴施为。
“谢谢阿兄。”她小声软软道。
习惯真是可怕之物,半年前她失忆后与姜少娴初见时尚且不习惯他如此贴近,可如今竟已经能立着不动了。
姜少娴系好鹤氅,让开了身子,光线照在案台上,画卷收起后露出之下写有字的宣纸。
崇嫣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她没说话,心里念了出来——
魏凌迟。
这个名字被朱笔圈了起来,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她从未听过魏凌迟之名,可她知道刚刚姜少娴是在与同僚议事。
这魏凌迟,是他们挑出来的,阿兄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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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翻过,魏平风尘仆仆回到上京,也给皇上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在霍家军的带领下,虞军大捷,一度逼近羌人王庭,左呼缇王等一干人被生擒,东厂锦衣卫正押送他们来上京。
皇上大悦,厚赏霍鸣之,听闻他新婚妻子沈氏是安宁伯府的女儿,便允了沈氏来京探亲之行。
沈溶月回到上京时正值榴花盛开的五月,她与安宁伯夫人在府邸门口恨不得抱头大哭一场,此举被安宁伯呵斥。
安宁伯夫人瞥见护送沈溶月来京的西厂锦衣卫,赶紧擦了眼泪:“溶月得嫁如意郎君,是好事,我这是喜极而泣,多亏督主牵线。”
说罢,与沈溶月相扶踏入府中,去了沈府正堂。
家中亲眷轮番来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