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陛下与镇东军真的出了事,那么在镇东军中隐姓埋名的黄飞虎也必无幸理。
黄老将军是因为想到了生死不知的大儿子所以才如此沉默地吗?
知道内情的比干默默想着,抬步走到黄衮身边,漠然向下方军阵整肃的诚侯大军看去,看到那个疲惫凄惨,浑身伤口的中年汉子,看到了还在拿个花里胡哨的手帕假惺惺擦眼泪的……王兄。
你还是那么虚伪啊。
岁数大了,连遮掩都懒得做了。
难怪父王改了主意,可能是早就看穿了你的嘴脸吧。
比干淡淡想着。
虎贲将军黄衮感知到了比干的到来,沉默地与比干见礼,比干一丝不苟地躬身回礼,与当年带着小子受初见巫之祁时一样地标准,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尺子丈量出来一般。
场间的气氛依旧凝重。
镇东军血浪营崔平旅帅甘冒奇险,独自乘一艘小船带来已经死去的帝辛遗旨,如此毅力如此魄力,已经得了许多士卒发自心底的敬畏。
可是臣子中与陛下最亲近的两人,一位是陛下叔父,一位是黄贵妃的亲生父亲。
他们二人为何没有接旨的意图?
难道他们不信任战功赫赫还有着浑身泛白伤痕,一看就是被咸腥的海水浸泡许久的崔旅帅?
“崔旅帅请讲吧。”
比干冷漠的声音在朝歌城头响起,虽然他身无法力,但或许是西风吹向的缘故,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城下的士卒耳中。
为什么是请讲?难道不应该是接旨吗?
为什么你们还站着,难道不应该跪下?
崔平疲惫地抬眼看了看朝歌城头,粗哑地开口道:
“陛下既有遗命,亚相与黄将军还应跪下接旨为好。”
不等黄衮开口,比干就镇定自若地说道:
“我大商向来民风开放,何来那么多要跪拜的繁琐规矩,又不是……东夷贼子的风俗,奴颜婢膝给谁看?”
“陛下就在眼前时我与黄将军尚有不拜之理,若是陛下真的驾崩,比干死后亲自向陛下请罪。”
说道“东夷贼子”时,比干眯了眯眼,冷冷地看向诚侯与崔平。
城下士卒又有些哗然,他们没想到一向极守礼法的亚相大人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过又觉得大人说的极有道理。
咱们大商可不像东夷那边,见了高官厚禄的就得磕头下跪,咱们军伍里的士卒若是立了军功,见到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