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
活着的鲛人。
这鲛人的长发,规规矩矩的梳成人类已婚妇人的发髻,带着钗环首饰。
身上穿着的衣裙,是江南常见的样式。
衣料不差。
若不是某些非人特征,打扮几乎与江南常见的富家夫人一致。
这个鲛人整体也呈现出一种不谙世事。
就像是一朵被保护得极好的娇嫩花朵,未经历过风雨。
她歪着头看赵鲤的纸人,眼睛里有些好奇:“好奇怪的东西。”
她扭头,看向一个方向喊道:“夫君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一阵脚步声传来,赵鲤的小纸人被拎起来打量。
赵鲤看见了一张男人的脸。
尚算英俊,但脸上有着日晒痕迹。
就算一身富贵打扮,也难以抹去他身上的某些特质。
男人皱着眉,打量纸人上红色的纹路:“这是什么?看着晦气。”
鲛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是小八带回来的。”
她说话时,声音清脆。
男人不喜这怪异的纸人,随手揉成一团在掌心。
鲛人遗憾的哎了一声。
男人对她道:“这东西不好。”
她便不再吱声。
听见男人的声音道:“走吧,去厨房,我饿了。”
那鲛人顿时又再快乐起来:“好啊,我给夫君做饭。”
“今日我父亲也来了。”
听见男人提起父亲,鲛人沉默了会,这才道:“那我多做点公公喜欢的菜。”
男人轻声笑道:“鱼儿真贤惠。”
鲛人又说了些什么贤惠话,赵鲤没再听见。
揉成一团的纸人,被扔进了灶膛里。
赵鲤眼前一红,纸人被烧毁,联系切断了。
但这短短的几段话,足够赵鲤有了发现。
她试着联系留在鲁建兴那里的纸人,不意外的发现,那边的纸人像是蒙着一层灰雾。
纸人的联系,到底是有范围限制的。
赵鲤并不气馁,探手从后腰的革囊里摸出一块两指宽的干饼和一个小小的白纸灯笼。
干饼是靖宁卫特制的,仿照了压缩饼干,加了人参粉。
有些微微发潮,难吃又废牙。
赵鲤咬在嘴里,用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燃了灯笼。
从水生渔村到这孤岛需要一夜航行。